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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放牛班的我們    

   

    我不清楚我們班到最後走到什麼樣的境地,

    但是我永遠都會記得我們一起經歷的美好時光,

    我不清楚放牛班的定義到底是什麼,

    但是我永遠都會記得我們一起度過的困難境況,

    我不清楚那曾經的標籤對我有什麼明顯壞處,

    但是我永遠不會因為這樣而覺得我書沒讀好都是別人的錯,

    我們很清楚我們一起留下的好眼淚和壞眼淚,

    即使我沒有學會怎麼挑朋友,

    即使我依舊認為人是可以改變的,

    即使在我眼中沒有人會是永遠的壞人,

    即使我很容易替別人找藉口,

    即使因為我這樣吃了不少虧,承受不少冷潮熱諷,

    但是這些我都視之為寶藏,

    我學習用理解來跨過老師與學生間的鴻溝,

    我學會退一百步,多站在學生的立場,家長的立場來看他們的世界。

    儘量讓自己站在對的位置,

   

    我依然覺得很幸福,很透明,很感謝

    感謝我們這一班不平凡卻短暫的旅程。

    它讓我的生命,更為之精彩﹑澎湃。

 

** 歌曲 – 周杰倫 – 稻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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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會時間在正常的班級裡都是讓同學可以稍微喘一口氣,討論班級事務的時間,但是對我們班而言,卻不盡然如此,我們會開班會大多是代誌大條了,

 

     老師ㄧ如往常站在台上,面色凝重,不發一語,她嘆了一口氣,眼神埽瞄了全班,她的每一個舉動牽動了我們每一個人,我們屏氣凝神隨著老師移動的雙眼中努力的想分辨些什麼,只見她又嘆了口氣: 「今天有好消息宣佈,也有壞消息,你們要先聽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在連一根針掉到地上都聽得很清楚、過分寂靜的狀態下,沒有人會那麼沒有眼力的發言,老師再次看了大家,嘆了第三口氣說。「那我先說好消息吧,好消息就是我們的壁報比賽得獎了,下個星期一開朝會的時候會在司令台上領獎,班長那天記得上去領獎。」

 

      全班歡聲雷動,鼓譟聲此起比落,這是我們班難得的錦旗。

 

      歐耶!!我開心的看看伊芯、貽鈺、靜瑩和淑玲,雙手開心的對他們比了個讚。弘祺和亦弘也相互看了一眼,回頭看了我們一眼,興奮之前難以掩飾,我回頭看一眼壁報,感覺到一絲絲的驕傲和自豪。

 

      老師微微笑看著我們幾個,對我們說,「謝謝辛苦的同學們,我們班真的難得可以得到一面錦旗,大家給犧牲假日來做壁報的同學掌聲鼓勵鼓勵。」老師帶頭鼓掌。我們非常欣喜的接受的大家的鼓勵,老師這樣的鼓勵,真的有凝聚班上地向心力,雖然她看起來沒有很興奮,但無傷我們的喜悅。

 

      我們就開心個一分鐘。

 

     「我希望你們可以拿點其他的錦旗,像是最佳秩序或是最佳衛生。再來,就是壞消息了。」老師肩膀微微下垂,眉頭深鎖,我們看到那個表情就知道,大事不妙,班級氣氛瞬間降到零下,接下來就是挨訓的份了。

 

      老師等我們每一個人都安靜下來,面對面看著她後,她才開口說話,語氣十分的沉重,「因為我們班連續兩次月考都是整個一年級排名最後一名,加上我們班的秩序永遠干擾到別班的自習時間,讓所有的老師都非常頭痛,並且我們的整潔用遠都敬陪末座,學校開會一致決定讓我們班去練習管樂隊,所以我們班從下一個星期一開始,每個星期一、三、五的早上都需要去管樂隊教室練習管樂,教練說需要加強練習的時候,你們也都需要配合。管樂班的練習從下週一開始,所以班長,下週一早自習開始就把班上的同學帶到管樂班教室去,並確實點名。」

       看得出來,老師非常不喜歡這樣的安排,她說話的時候聲音沒有任何情緒的波動,不過可以清楚的聽出她按耐自己的情緒,表情無法判讀。

 

       管樂班一直以來都是讓優秀的班級來擔任,這一次決定讓我們去練管樂,是學校對我們班嚴加管束和就近看管的施策。應該是我們早上以及其他很多時刻都是非常干擾整棟樓,教官一個星期要下來我們班很多次,讓我們全班罰站,即使如此,還是沒有什麼效果,因此學校覺得最好的方法就是把我們的行程給填滿。

 

      當老師說完了她所謂的壞消息後,我們班不但不痛不癢的,相反的覺得可以變成管樂班,學學樂器也不錯,反正我們班愛唸書的人很少。

      

     老師繼續嘆氣,雙手交插在胸前,有感而發的娓娓道來,「我們班上明明每一個都很聰明,在我眼中,你們每一個都聰明的不得了,比升學班那些讀書讀到兩眼無神的資優生都來的聰明,但是為什麼你們就是不願意多讀一點書,我知道我們班還是有人想要好好讀書,不讀書以後要做什麼?每天上課遲到、早退、上課打電動、打架、抽菸…這一些違反校規的事情,這些讓家長傷心的事情,你們卻一樣也沒有少過。還有,我們班就跟一盤散沙一樣,大家各做各的,各過各的,一點凝聚力都沒有,我反覆思考著,我到底哪裡做的不夠?你們可以告我,我該怎麼樣做才可以讓我們班真的發揮我們該有的實力?」

 

     老師這是愛之深,責之切。

 

     以前覺得這個世界上除了讀書當然還是可以有別的選擇,現在回過頭來,在基本教育的學習期間,應該把自己本份先做好,不見得要做到滿分,但是起碼及格,人生的風景會因此而不同。

 

     說我們班是這屆最聰明的老師,班導不是第一個人,我們的科任老師和教官都說過類似的話。

 

     可惜,這些話大多是在責罵而非鼓勵的狀態下說出口,所以沒有發揮到任何鼓舞的效果,只落得到哪邊涼快哪邊去的結局。

 

     班導說完這一席話後,甚至激動的掉下眼淚,這讓我們全班倒吸了一口氣,說真格的,我們班都覺得這誇張的點,因為要不要讀書,想做什麼,我們都這麼大了,老師其實無法有什麼強制性,對於一個年輕的老師,接到集結所有問題於一身班級,的確是辛苦的,她要面對校方對她帶班的質疑,還有孩子行為的檢討,再者也要面對家長對他的評論,放牛孩子的家長會找她,問她老師是怎麼當的,好學生的家長也會找她,跟她抗議班上的狀態影響了他們孩子的就學權益或是他們的孩子被帶壞的狀態。

 

    可以想像她當時承受的壓力。

 

    我們班的確有時候想一盤散沙,但是也不是那麼絕對,只是老師跟學生在對於團結的定義上很不同。當我們對外時,是非常團結,強悍的。

 

      除了讀書外,我們在班際籃球賽,大隊接力,拔河,基本上不是冠軍,就是亞軍。這些比賽我們也沒有太多特別的練習,只是我們有除了班長以外,還有不在編制上的大尾哥,他總是可以精準的下命令,說真的,我們讀書已經最後一名了,總不能在這個部分都輸人家吧。

      可悲的我們,就這樣被定位在放牛班,因為我們只擅長這些不被聯考記分的科目,如果我們班生在現在的時代,應該會有不同的翻轉吧!

      我們的確是各做各的事情,從我的角度和位置來看,基本上連我自己都管不好,忙不過來了,我怎麼還有心思去想到要多做一些什麼?即使我想過,我也未必有時間甚或有能力。

 

      我們班不愛讀書的人真的也比別班多,深究探討的話,我們班之所以

讀書興致缺缺,大部分是因為之前的底子沒打好,想要認真常常使不上力。我們班也一群超同學,老師說的那些違反校規的事情,在我眼中他們就是調皮了點,有的也只是青春期的衝動或是叛逆,不過他們就像班上的守護神一樣,常常保護的我們,特別是女生。有些舉動是有點過度,但是我們女生感覺很安全,起碼,起碼,沒有人敢對我們怎麼樣。

 

     然而,這些正義感旺盛的同學,他們得家庭背景也都有異於常人之處,有人的家族本來就是混黑社會的,也有人家裡是開卡拉OK的,更有人的家長是做八大行業的,也有人家裡是在開宮廟的,對那些同學來說,先天上要他們在下了課要回家讀書,就是沒有那個環境,後天上,家庭的成員基本上都不會很重視教育,反而是希望他們可以回去接他們所謂的家族企業,各方各面都充滿挑戰。

 

     所以,讀書要幹嘛呢?-他們說。

     

     我們也因為這樣特殊的背景環境,學會不會因為他們的家庭背景就對他們貼標籤,因為我清楚明白,家庭是家庭,同學是同學,我們都是一樣的,我們都一樣對自己某一些生活的挑戰充滿無力感,我們很常會替同學犯的錯替他們說話,而這一些微小的社會活動和認知,除了很不容易被發現之外,更容易被曲解為包庇或是盲目。

 

    因為老師和學生中間有一道深不見底的溝渠,永遠在彼此的中心,走不出去,老師和教官們也進不來,很少有老師可以帶到我們全班同學的心,因為他們沒有讓自己在我們當中,對談沒有交集。

 

    如果當時老師能夠先將心比心後再要求,我認為對感情豐沛的我們班來說會很有說服力﹑帶動力,可惜,我們沒有那麼幸運,有機會遇見電影般那樣有魄力,有能力,有耐心和愛的老師。

     

    班會結束,我們班一如往常的無感、任性的各自繼續過著自己風格的日子。我們想的非常簡單,就只有,如果學校都要這樣安排了,我們說什麼也沒有太大的用處,所以就是既來之、則安之的態度來過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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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非常洩氣的看著我那超級無敵難看的數學小考考卷,對我來說,數學已經像是天文數字一樣難以解答,老師讓我們先自己訂正,她隔天才會給我們解說,不過她的解說課是隨意點名讓大家上台說明,然後老師再補充說明,我知道我一定會被點到,很少例外。

 

    「你的重點筆記。」亦弘把課本和在補習的筆記放在我桌上,他很有sense的挑了數學,按照慣例的跨坐在我前座同學的位子上,轉向我,他探頭看我的數學考卷,「要幫忙嗎?」

 

在回答他以前,我習慣性的咬著筆桿,翻了一下他的筆記,嘗試著找出和考

卷上的類似題,在非常認真的比較對照後,我吐了一口氣,揉揉我的太陽穴,把叼在嘴裡的筆桿放在桌上,再把他的數學課本和筆記推回給他,「這些 ~ 我不需要了。」

    他懷疑的看著我,一個數學不及格了人,不需要筆記!這是什麼道理?「你確定?

    「確定。」

    「你會了?」那口氣不是普通的疑問句,是不可置信的超級懷疑句。

    「怎麼可能!」我理所當然,毫無保留的回答。

    「那為什麼還給我?

    「啊,就…算你給我,我也看不懂。」我滿腹哀怨,一定要逼我說出口嗎?

    「喔…。」他像說錯話的小孩,緊閉他的嘴唇,表情很為難,緩慢的吐出這一個字。

    「你,喔什麼啦?」本來心情很低落的,但是看他這樣,突然間覺得好笑,嘴角微微上揚,托著臉頰問他。

    「沒有呀…。」他本來眉頭深鎖,認真的想要說些安慰我的話,抬頭看我時竟然在笑,皺著眉頭問我,「你笑什麼?」

     我聳聳肩說,「就覺得好笑呀,覺得你認真的表情超好笑。」認真的看的他繼續說,「你不要想太多啦,難道我需要在你面前假裝我都會吧。」

     「是不用啦。」他還是很正經。「不然今天自習課,我教你…」他指著我手上的考卷。

      我兩手交叉在胸前,把右腿疊在左腿上,背往後靠,翹兩腳椅,挑了右眉看著他問,「你確定?我數學很差的,你還是不要浪費時間,不如把時間用在應付你補習班的考試吧,這樣投資報酬率還比較好。」

      他瞇了眼睛看我,很神氣的說,「補習班的考試,我已經都準備好了。那我們就這樣說定了,自習課我來教你。」他順手把他的課本和重點收走,補了一句。「有我,你就不需要這一些。」然後拍拍屁股就走了。

     哇 ~ ~ 我搖搖頭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小聲的自言自語,「哪來的自信?自習課你就知道了,看你還耍不耍的了帥。」

 

    自習課他情商了我前面同學,兩個人換了座位,我們班的自習課,就是自己做自己愛做的事,沒有老師在教室裡盯著我們看,於是乎,聊天的聊天,看小說、看漫畫的都可以光明正大的拿出來看,聽音樂的也是無所畏懼的戴上耳機,時而忘我的唱出聲音來,更是有人隨意的離開座位,更令我欽佩的是,有人把書包就留在位置上,人就直接離開學校,到電動玩具店報到。

 

   這嚴然就是一個已經被放棄的班級無誤。

 

   某人很認真的看著我的考卷,悠悠的說,「其實國一上學期的數學不難,你的計算題都還算可以,一元一次方程式你也會算壓,就是…。」

   「應用題啦。」我很怕會撈叨不停的人,所以一刀剪開他的唸唸有詞,我喜歡切入重點,也不想耽誤他太多時間。「計算題和選擇題我可以自己來。」

    聽出我語氣的催促,他開始唸出題目應用問題的第一題。「54年後志明的年齡是現在的七倍,請問志明現在幾歲?我們先講這一題吧。」

    這真的是我最弱的,題目那麼短,東西給的那麼不直接,我真的很難去理解其中奧妙,這樣的類似題,老師已經說了很多次了,可是我一點都找不到基準點,式子怎麼也列不出來,他提一題馬上引起我的興趣,所以我把身體前移,跟他一起看考卷上的題目。

    「你的問題在哪?你看不懂哪裡?」

    「我看不懂X要設在哪裡呀? 7X 還是54 X?」我真的很討厭算年齡的題目。

    「他題目問你什麼?

    「問我志明現在幾歲呀。」

    「所以囉,X就是用在我們不知道的事情上面。」

     這樣我可以理解,「然後勒?

     「我們先來看第一句,54年後志明應該是幾歲?」

     「54+現在呀。」

     「現在是幾歲?

     「就不知道咩。」

     「我們剛剛說現在的年齡不知道所以用什麼來表示?

     「X。」

     「那54年後應該怎麼寫?」他在計算紙上寫了現在=X,和54兩組字。

      「54+X ?」我懷疑的側眼看他。

      他點點頭,並寫下54+X ,「現在年齡的七倍,所以怎麼寫?」

      「倍就是乘法,所以是7X。」我說的很沒有把握。

      「那我們再看一次,54年後是現在的七倍的那個是,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我真的很討厭這樣的題目,你快說。」

      「是就是等於,所以這一題的列式應該是什麼?其實答案就在題目裡。」

      「54年後是54+X ,七年後是7X ,是的意思是等於。」我重複著剛剛的對話,自己再把54+X ,7X,=,寫出來。很努力的想把式子列出來。

       他還是點點頭,還真把自己當老師,等著我給答案。

       「54+X = 7X ?」我不大確定的寫出這個式子。

       他還是點點頭,這次的點頭夾帶著微笑。

      「就這樣?沒騙我?」我真的很意外他把文字變成數字解釋出來。

      「我幹嘛騙你?

      「好吧,算你厲害。我懂了。」

      「叫老師。」

      「我不要,才一題就叫老師,太便宜你了。」

      「好呀,那再來…。」

      「好呀,我就不相信,沒有你不會的,不可能,你也沒考一百。」

      「什麼心態呀你。」

       就這樣我們開始了老師和學生的遊戲,這是有趣的,其實他教我的解題方式跟老師在上課的時候說的沒有差太多,但是差異在,他會解釋,然後停下來,確定我真的想透了,再做下一個部份,而老師,他因為有課程需要往前推,所以停下來的機會雖然有,但是時間的長度不夠我消化,常常直接的告訴我文字的意思,所以我還是沒搞懂。

       我需要的其實不是補習,是家教。

      「你們在討論什麼?」伊芯好奇的問著我。

      「數學呀。」我把考卷拿起來讓伊芯看,並愉悅的說著。

      「我可以也加入嗎?」伊芯詢問著我,看了一眼胡老師。

       他沒有意見的看著我,「當然。」這根本不用懷疑。

       我停頓了一下,抿著嘴巴問,「你也有不懂的嗎?」我覺得就算有她應該也可以自己解決。

       「當然有,我還是有想不透的。」她直率的回答。

       也是,如果她都會,也就不用補習了。

       「哦 ~ ~ 那你問他好了,我跟你換位子。」我拿起考卷和鉛筆、擦子,立刻站起來,跟伊芯換了位子。

       亦弘盯著我看,從站起來,交換位子,到坐下。

       然後狠狠狠狠的盯著我看。

       我不解的看著他,還比了手勢讓他們繼續。

       我則不打算參加他們的討論,因為他們的速度很快,我是無法跟得上的,我便在伊芯的位子上訂正著因為粗心而計算錯誤的題目,還有剛剛我們討論過的題組題或類似題,心中開心的不得了。

      是用腦過度吧,我竟然還是睡著了,伊芯把我拍醒,因為要放學了而且我還坐在她的座位上。

      真糗。

     「歐,不會吧。」我看個窗外的雨水飛濺的讓我們看不出窗外的景緻。

     

     「你沒帶雨傘?」伊芯問我。

     「我的傘前兩天壞了,我還來不及買新的。」我哀怨的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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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怎麼辦?會有人帶兩支傘嗎?」她回頭看著教室後的一排釘子,那釘子是讓我掛雨傘的。

      看起來是沒有。

      「希望它是雷陣雨,我等等好了,看會不會停。」也只能這樣了。

      「還是你跟我回家,我借一把傘給你。」班長就是人好,頭腦動的快。

       可是她家跟我家一個是東家村,一個是西家莊的,雖然我很常去她家,一個禮拜起碼兩天,這幾天的雷雨來的快,去的也快,也許到那裡不久與就停了,我不想白跑一趟。

      因為懶惰,我最後還是婉拒的,「算了,我還是等一下好了。」

     「恩,不要太晚喔,危險。如果真的還是雨很大,可以跟訓導處借界愛心傘。」我的好閨蜜,總是可以提供我很多的方法。

 

     大家都走的差不多後,雨勢沒有變小的跡象,甚至還打了雷,下起暴雷雨。雨水無情的拍打在窗戶上,窗外的景緻模糊依舊。

 

    眼看天幕已經要換上黑袍,我無法再待在教室裡,因為整個樓層只剩我一個人,氣氛有點陰森,我開始害怕了起來,二話不說,拎起書包,三部併成兩步的往一樓走去。

 

    站在一樓,我真的很難踏出第一步,天空持續的打著雷外加閃電,雨水像是從天上倒下來一樣,雨滴和雨滴之間看不到任何空隙,這一步一踏出去,絕對淋得透心涼,我開始後悔著自己應該接受伊芯的提議-到她家去借一把雨傘的。

 

    我懷抱一絲希望的走向訓導處門口,希望有愛心傘可以借。可是,怎麼可能輪得到我呢?

    垂頭喪氣外加痛定思痛,準備往大雨裡走去。

    疑?有一道力量把我往後面啦。

當下有點令我害怕,我身後的是什麼力量,我是有聽說學校的神怪傳奇,但

是現在天還沒黑,地點也不對呀。

   「你去哪?

    背後靈出聲音了,我是安了心,因為確定是人不是鬼。

   「你要嚇死誰呀?」我是受了驚嚇習慣性反射把手放在胸前,深呼吸調整著自己急速跳動的心臟。

   「你什麼時候那麼膽小了。」亦弘再把我往後面拉了兩步。

   「我心臟都要停了。」我還是一付驚魂未定的狀態,繼續調整呼吸。他沒說話,讓我先平復情緒,「你怎麼還沒走?」我看看手錶都已經快要五點半了。「你今天不用補習喔?」我懷疑的瞪著他看。

   「你不是沒傘?

   「然後咧?」我瞠目結舌,因為這樣他又翹課嗎?

   「借你囉。」他把傘交給我。

   「你有兩把喔?那你可以早一點說呀,幹嘛要浪費時間在這裡等,又錯過補習班課程,我會很有壓力?」我接過他的傘。

    自覺他那聰明的腦袋,竟然在這個點上卡住。

   「我怕閒言閒語再造成你的困擾。」

   「你有在怕嗎?」我調侃的說,然後接過傘,打開它。「你的傘呢?」

    他沒說話。

   「你就一把嗎?」我瞪大眼問。

   「你就拿去用吧。」他笑說。

   「一起吧。」怎麼可能我自己一個人用。

    我們兩個人就一起撐著那全台灣學校限定,唯一特許使用的小黑傘下,那傘真心的小,我們一跨出走廊,走沒幾步,除了頭沒濕外,肩膀,褲管全都濕,鞋子和襪子全部讓雨水不客氣的給打濕了。

 

    我們學校有三個門,他的補習班方向是跟我回家是同方向,離我們最近,最方便的,就是側門了,側門是往市區的捷徑,我特別喜歡這條路徑,只要可以,我都會走這條路回家,我常常想像陶淵明的桃花源記中的小徑應該跟著各差不多。

    這條路徑兩旁綠樹遮蔭盤山而走,縱橫交錯,除了古木大樹外,蕨類和各類小樹﹑青草也沿著生長,山壁上鋪滿石苔,杜鵑花一路順著小徑種下,春天來臨時,群花點綴,美不勝收,還可以看見蝴蝶和蜻蜓四處飛舞,鳥鳴聲、蟬鳴聲不絕於耳,所以我特別鍾愛這條小路。夏天時,也因為綠蔭鋪蓋,涼風徐徐。

 

    我們走到側門時,映入我們眼前的是路徑,根本已經不是路而是小溪流了吧,這一步跨出去,我們就是雙腳泡在水中,涉水而行。山壁是由石頭堆砌起來的石砌,也像小瀑布一樣讓雨水直瀉而下。

 

   我們在門口佇足了一會兒,面面相覷,遲遲不敢踏出第一步。但是如果這裡是這樣,後門的階梯肯定就是瀑布了,而前門的路,也差不到哪裡去。

 

   我們沒有其他選擇,只能硬著頭皮,勇敢的踏出第一步。

   這一路下坡的路,我走的很小心,因為本來就容易濕滑的路,現在在加上雨水的加持,一個不小心,很容易就會跌個四腳朝天或是狗吃屎吧。

 

   「啊 ~」我已經走的很慢了,但是這星星牌的布鞋,就是止滑的CP值低了點,幸好有某人拉住我,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沒事吧?

    我平衡了一下身體,深呼吸兩口,「沒事。」

    這傘看起來也不大需要用了,我這一滑,雖然沒倒,但也已經夠讓我全濕了。

    「扶我吧。」他建議的說。

    「你會被我拖下水吧。」我把腳步放的更小,有點半側著走。

    「我不會跌倒。」

    「為什麼?」哪來的自信呀。

    「因為我有這雙鞋。」他停下腳步指著他的鞋。

    「這什麼鞋?那麼神奇。」我不懂。

    「這是Michael Jorden代言的鞋。」口氣充滿著品質保證的驕傲。

    「他誰呀?」是的,我當時真的就是這樣問。

    「NBA的籃球員呀。」

    「NBA是什麼?」那是我第一次聽到這個名詞。

     換他不可思議的看著我,但是他眼力非常好,也非常了解我的脾氣,立刻收回他的眼神和可能讓我不開心的話,一派悠閒的說。「美國職業籃球。」

     「那是什麼?」我繼續問。

     「就是很厲害的籃球員一起比賽啦。」他應該是快要昏到的吧,我竟然連這個都不知道,可我真的不知道。

     「喔,好看嗎?」我其實對籃球一無所知,因為爸爸過度熱衷觀看羽毛球比賽,導致我對於運動節目一律無視飄過,提不起一丁點的興趣。

     「好看呀。」他把雨傘調整了一下,好讓我不會再淋濕。「抓我衣服啦,雖然我很期待妳可以跌到。」

     「喂。」我瞪了他一眼,輕輕的拉了他腰間的衣角。也只能這樣了。

   我就輕輕拉著他的衣角,兩個人繼續慢慢的往前走「所以你很喜歡那個麥克什麼的嗎?

     「是Michael Jorden.我非常喜歡他。」那眼神極盡崇拜,這是第四號表情吧。「他會是我最喜歡的籃球員,永遠。」

     「永遠?」崇拜偶像都會變心或是花心吧,永遠這個字對我而言太遙遠,除非有自信,不然我很少說它,應該說我還沒說過幾次。

     「永遠!」口氣和眼神都充滿堅定。

     「那麼有把握?」我不經懷疑,「以後說不一定會出現比他更厲害的人呢?」

     「他現在還不是厲害的,可是我就是喜歡他,因為他從小球員開始打,一步步往上爬。」他對Michael Jorden是如數家珍,滔滔不絕的說著,書都讀不完了,還有空可以關注這些,肯定是非常喜歡,我清晰的記得他說的一句,「他現在雖然不是最厲害的,但是以後一定會是。」

      「…………」我滿頭問號的看他。

      「改天拿報紙給你看。」他已經進化到看我的臉就知道我在想什麼了,很不錯。

 

       我們就這樣走到了大馬路,一輛車從我們身邊疾駛而過,徹底的潑濺我們一身,唉 ~ 我們已經無處不濕了,他跟我換了個位子,自己走在靠近車道的位置,也左右看看來車,確定沒車後,才繼續往前走。

     「你今天為什麼要跟許伊芯換位子?」他邊走邊說,沒有看我。

     「換位子?」我一時反應不過來,我沒有換位子呀。

     「就自習課呀。」

     「歐!她不是有數學不會嗎?我的位子讓她跟你討論起來比較方便壓。」我理所當然的回答。

     「可是我是要去教妳的,你就那樣走了。」這算小小的抱怨。

     「我也只是換個位子,不要那麼小氣嘛,她也不是常常有問題,難道要我跟她討論喔?

     「不是小氣,而是,我是要去教你的,你不是還有幾題沒搞懂,你應該要先搞懂後,再讓她跟我討論。」這個人太科學。

     「我沒想那麼多,我可以改天再問你,她的問題也花不了你太多時間。」

     「這個我知道,但你還是要先把自己不懂的部份弄懂,不然我以後不會再幫你。」

     「……………。」最後哪句有踩到我的地雷,我本來就不想問他,深怕影響他的學習時間,現在這樣的話,很容易讓我敏感以及聯想。

     「生氣了?

     「……………。」我無法回應,心情的確有點複雜。雖然我很想衝出口回應他“我又沒有教你幫我。”不過我知道他是為我好才這樣說,所以我忍住。

     「她也不一定要問我才可以,她可以去問老師,或是何貽鈺他們。」

     「他們忙著分班考,我們沒有人會去問他們,老師早就走了,明天第一堂就是數學,哪來的時間問?」我緩緩的解釋。

     「那你自己?你哪來的時間可以再問我?妳外務的時間也不少,妳得多替你自己想一些,我覺得還比較實際,她也花不了他們多少時間。」

     「你今天教我題目,我覺得我腦袋已經滿了,剛好又是伊芯問,你也沒說不行呀,你自己應該也拒絕不了她吧,那你以後自己告訴她呀,幹嘛全怪我...」

      「下次如果你覺得我教你的已經夠了,那你就告訴我,我可以讀我自己的書。」

     「你不是說你都已經讀好了?」我不悅的說著。

     「我是把今天補習班的書都讀了呀,書怎麼讀的完?還有明天我們課堂上的考試可以讀,我就是要幫你,所以才會去教妳,不是要幫其他的人。」這是他第N次提到這件事情。

     我心裡沉了下來,因為我真的以為他都讀完了,這跟我聽到的話有很大的落差,「大家都是好朋友,為什麼要計較那麼多?你如果還沒讀完你就不要來教我,你這樣說,我很有壓力。」話說出口,我開始感到後悔,可是來不及了,       我們兩個每次說話,到後來總是會變調。

     「不是計較,是原則。」他也是忍住了氣。

   也許我們都懂彼此的點,卻也固執的堅持自己的想法。

 

     「你真的是土象星座,那麼直,那麼硬,那麼不知變通。」

     「隨便你怎麼說,反正你記住就好,下次如果再跟今天一樣,我是會直接回座位。」他說的悠哉,但是我聽出他的堅定,不是在開玩笑的。

     「大家都是好朋友呀,幹嘛這樣。」

     「那就從現在開始記得,不然我直接走開個幾次,你應該就不會忘記了。」他根本不想理我。

     「厚 ~ 一定要這樣嗎?」我生氣的停下腳步問著。

      眼看著火山已經從黃色警戒拉到紅色警戒了。

     「我補習班到了,我先進去了。」他快速的切斷即將引爆的火藥線。

     「你~~。」我真的火了。

     「雨傘你拿去用吧,明天再給我。」他回到一號表情,這次是故意的。

      這是要澆熄我心中的怒火還是火上加油?

     「不用了,我沿著騎樓走路回家就可以了。」我把傘塞回他手裡。「謝謝!」我加重語氣的說。

     他還來不及說任何話,接過雨傘,站在原地,我背對他,吐了一口長氣,往前走了兩步。

     我生著悶氣,往前走了幾步,心理覺得不踏實,又跑回頭,幸好,他還在原地,半驚訝的看我走回去。

    我在他面前停了下來,表情不大喜悅,指著他說,「不管怎樣,你就這樣去上課嗎?不用先回家換衣服嗎?補習班冷氣那麼冷,你會生病的。」

    他開朗、滿意的笑了出來,「不用擔心我,我自己會處理!

      他脫掉身上的外套,遮住我因為溼透而顯得透明貼在我皮膚上的白制服,若隱若現的內衣和皮膚。「雖然它是溼的,但是你還是擋一下。」

      我來不及說些什麼,他就默默的走進補習班哩,我低頭看著這熟悉的外套,我的身體是溼冷的,心卻是溫暖而快樂,我一步步緩慢的走回家裡,沿途消化著他的舉動以及我們的對話。

 

       氣呼呼的走回到家裡︰

      「哩係沒帶雨傘喔?那ㄟ淋做這款,是掉哩河裡面嗎?」阿公的驚叫聲把我喊回現實。

  「無啦,我就抹記勒帶雨傘。」我驚覺自己溼答答的走進家裡,走過的地方都留下一灘灘的水,才知道自己原來這麼濕。

  「緊去洗洗ㄟ啦,無你ㄟ感冒。」阿公催促著我去洗澡。

  我泡在熱呼呼的浴缸裡,讓自己的身體暖和起來,心裏想的是不知道他這樣怎麼上課,我很想去查看一下,當然,只是想想。

  我手洗了他的外套,並泡了香皂水,強力脫水後,我把它跟我的制服一起掛在通風處,看它們飄呀飄的,莫名的一股幸福的感覺襲來,覺得很滿足。

      我讓外套掛了一天,半風乾的狀態,把它從衣架上撤了下來,拿著吹風機,把外套的每一個地方都吹乾,領口、兩邊的袖口、肩線、拉鍊的四周、外套的邊線,都仔仔細細,小心翼翼的吹著。

  為了確定外套的乾爽程度,還穿在身上試試看,是不是有忽略掉,沒吹到的地方,確定穿起來是乾爽的,便把外套整齊的摺疊好,我確認的稍聞了一下外套,為了增添香味,才特意用香皂洗,確定香味還在,怕自己每天上課總是匆匆忙忙的,忘了把它還給主人,特意的把外套放在自己的枕頭邊,等待的下一個上課日的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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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樂教室

      我們的教練體態魁武,還帶的一顆啤酒肚,五官粗曠,嗓門低沉卻鏗鏘有力。一點也看不出來是學音樂的,比較像圍事的,我忍不住多看兩眼,這跟我印象中的音樂老師有很大的差別。

 

      管樂教室裡面除了老師的辦公桌放在牆角外,牆壁四周的鐵架上放的都是滿滿的樂器,每一個樂器都被條理的放在樂器盒裡,分門別類的放置在自己的架上。椅子也被排成ㄇ字型,左手邊是黑管區及大鼓和小鼓;長笛、薩克斯風、法國號在中間;右手邊是低音號,小喇叭和伸縮喇叭。

 

      我最想要被分配到的樂器是薩克斯風,原因只是我覺得那樣吹起來很帥,不然黑管也行,起碼音色還有貼近英國的風笛一滴滴,可是我被分配到的卻是長笛。

 

     長笛耶,長笛吹起來是很美,很優雅,我在唱片行看見的長笛手的宣傳海報,每個都長髮飄逸,氣質出眾,美若天仙,和我急躁的性格很不搭,我覺得長笛是最難最累的樂器,練習時光舉著長笛手就痠到發抖,更別說要對著吹嘴穩定、均勻的送氣,我倒覺得,是要送我的命了。

     加上長笛的長主笛管跟尾笛管的距離幾乎可以說一個是台灣頭,一個是台灣尾,我的手指撐得巨大,吹奏時真的忙得不得了,怎麼冷靜呀。

 

     伊芯、淑玲和靜瑩分配的是小鼓,貽鈺分配的是大鼓,我真的很羨慕他們可以分在同一組,而弘祺吹得是小喇叭,亦弘被分配的是伸縮喇吧。

 

     我很認真得想要把氣送到吹嘴裡,老師說只要輕輕的吹就可以了,可是我卻怎麼也送不出音。真的很沮喪,跟我一起吹長笛的同學,她真的輕輕鬆鬆的就可以吹出音來,我們的第一堂課就是送氣,讓自己的樂器平穩得發出聲音。老師則是指導的大鼓和小鼓。

 

     總算捱到下課,我真的無法讓長笛發出任何穩定的音,非但如此,我還喘得要命。

 

    我走向教練,大膽的提問,「教練,我可以換個樂器嗎?我真的覺得長笛太難,我做不來。」

 

    「今天才第一天,你就放棄了?如果你覺得妳的吹不了,那是妳的肺活量不夠,多練習就可以了。」我這樣的理由,沒有打動他。

    「長笛真的對我來說太難了,我沒有辦法。」我很沮喪的說。

    「不然你想要做哪一個部分?」教練問。

    「打鼓可以嗎?」

    「好呀,我們現在試試看。」

     教練示範幾個節奏讓我跟著他,不過我沒跟得很好,這很正常,也沒讓我覺得很挫折,畢竟我都沒有練習過。

    「你看,這個你也不行。」教練是想要打消我得念頭。

    「教練,我今天第一次碰鼓耶,給我時間練習。」我半抗議半積極的提議。

    「你練不起來的。」他像半仙一樣氣定神閑的回答我。 

    「為什麼?」這讓我有點不服氣,我都還沒開始呢?

    「因為你的手不是打鼓的手。」

 這是我聽不懂的邏輯,為什麼我會練不起來?這兩個樂器都是我第一次

接觸,教練怎麼可以那麼快確定打鼓我是練不起來?但是打鼓明明就比較簡單,那為什麼長笛可以練得起來,但鼓卻不行,越這樣說,越想越不明白。

 

    「為什麼?」我滿臉疑問的看著教練。

     我們回到位子上,他緩緩的說,「因為妳的手是彈鋼琴的手,你練習的是指尖的滑動,不是手腕的振動,你學習的音律綿長流暢的音階,不是一個一個清楚的節奏,長笛是最貼近鋼琴的管樂器,而且它是所有管樂器中唯一一個可以單獨演奏,讓人聽了舒爽的樂器,你應該對它的指法很容易駕輕就熟,對你來說,會比打鼓容易,你只是先預設立場,覺得自己不行。」

    原來如此,這樣的說法我可以接受,但是我還是有別的疑問。「老師,我已經兩年沒碰琴了,而且黑管跟薩克斯風跟長笛也很像呀,如果我無法讓我的長笛發出聲音,就算會指法,也沒有用呀。」

 

     教練想了一下,「兩年沒碰琴好過完全沒碰過,你的第一個樂器就是鋼琴,很多的習慣其實已經在你身體裡面扎根,只是你不見得知道,吹黑管和撒克斯風會更需要肺活量,長笛如果發不出聲音來,黑管和薩克斯風更別說了。」

 

     「教練,他們吹出來的方式不一樣,起碼有竹片,整個嘴巴是包住吹嘴得,長笛沒有呀,氣很容易跑掉。」

      教練應該會被我盧死吧。

      他想了一下,拿起我的長笛,交到我的手上,感性的說。「你不覺得這個樂器是所有樂器裡面最美麗優雅的嗎?她細細長長,輕輕巧巧,還閃閃發亮,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她的聲音卻幽揚穿透,即使和其他渾厚的管樂器混和在一起,還是能輕易聽見她獨特的音頻並且觸碰聽者的心靈。你知道嗎?不是每一個人都可以在短時間內吹長笛,我們可以練習的時間很短暫,有鋼琴底子的,真的會比較容易勝任,但是每一個人都可以讓黑管和薩克斯風發出聲音來,我真的希望你可以好好的想一想教練今天跟你說的。」他指著長笛,看著我說「如果妳不行,她就是只能躺在置物櫃兩年。她,就是妳的樂器,只要你願意,就可以吹動她。」

      唉,我最後還是輸給教練了,並希望我可以吹動她,我不想讓她躺在置物櫃裡兩年,那她就太孤單了。

      是的,她的確閃閃發亮,美麗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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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回想到書寫到下雨的那一段,神奇的事發生。

為了要確認這件事發生的原委,我讓自己沉澱了一週,

即使到現在我已經寫完了,心裡還是昏呼呼的,

看似完整對話,事實上卻是片段記憶拼湊起來的。

有些是很明顯的曾經一起談過,

也驚訝自己可以回想起這些片段,即使只是片段,

卻清晰可見。

再遇上書寫的那段時間,天氣真的是爆雷雨,

讓我不得不讚嘆老天爺安排的巧合。

 

更驚覺自己的文字不夠精煉純熟,我並沒有把雷雨那天的心境表達完整,

因為我很難分辨部分的感覺是現在才有的,還是過去就有的,

過去的我,沒有這麼敏感,即使在心裡有細微的波動,

也不會輕易的領會和接受,

我便放棄了心情上的描述。

 

神像知道我的困惑和挫折,讓我無意間接觸到數字油畫,

一眼便看見一幅圖畫,

馬上就決定,我要把它畫下來,

放在這一段故事的結尾,讓故事完整。

花了一週的時間,我終於完成了,

我也沉靜我自己,消化完不該出現的負面情緒。

再回頭修正文字的陳述,

讓故事能夠再輕快點。

 

的確,情緒的的確確得到釋放,

這幅畫補充因文字不夠精煉無法表達的情感

在秋天落雨的氣候中,遠處有兩個人合撐著一把傘走著,

有一點點幸福,是的,我是帶著幸福的感受來完成這畫的。

 

很希望,很希望,那天可以倒轉,

只能是,很希望,很希望。

Image.png

 

 

**歌曲-心願便利貼-元若然/吳忠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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