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叮咚~

  我轉身撇了一眼打卡鐘上的時間,下午一點整。

  真是準時,門鈴響後,我隨即的將手機倒蓋在櫃台上,拉開內門,探出頭。

 

       透過前門的落地窗,我看見了那個與我早先通話時,就無限把話說在前面的媽媽,看見她的第一眼,就讓我不由得的深呼吸,各種考驗人性的心理戰爭立馬啟動。

 

  隔著落地窗佇立在我眼前的這位媽媽,從她急促的呼吸頻率來看,不難察覺她是跑著趕來的,頭上夾著夜市裡垂手可得的鯊魚夾隨意的夾在油亮亮的長髮上,本當固定在頭上的鯊魚夾已經滑落了一半,散亂的髮絲垂散在她的雙肩;微胖的身材,穿著一件寬鬆到不行的深綠色短T,還有過大號到我擔心她多走兩步隨時有機會掉下來的牛仔短褲,腳下踩著比藍白拖更本土,有著網洞的土黃色拖鞋,鞋底和腳也都沾上了土。

 

  她肯定是憑勞力賺錢養家活口辛苦的母親,一個人要養三個孩子的辛苦是我們很難想像的,特別是一個三年級,一個二年級,一個中班,在加上三個人都在看兒童復健科,最基本的接送和洗衣服,洗便當,還要管孩子的學習,定期帶孩子複診,還有其它生活需求,光想到這些就讓我頭皮發麻。

 

      我也是單親要養兩個孩子,幸虧我有爸媽的幫忙,在加上自己的工作還不是勞力密集性的那一類,都讓我覺得天天消化不良,更何況是她呢?

 

  不敢想像她究竟是如何維持生活,也為自己第一眼就批評這樣的家庭會讓其它家長觀感不好而猶豫是不是要收的想法而對自己羞愧不已。

 

  我忍不住從頭到腳的在把她端詳一遍,她的衣褲看起來就是灰鋪鋪的,從臉到腳,沒有一處不是油油亮亮,應該是忙著工作沾到油漬或灰塵,就在她跨過門檻時,聞到了很強烈的體酸味,我憋氣接著比了手勢讓她往室內的方向走並努力的露出微笑,「午安!您是劉媽媽嗎?」

 

  她露出微笑,我可以看見她缺了幾顆牙,她的表情愉悅,爽朗的回應我說,「是的,您是莎莉老師嗎?」

 

  我點頭微笑回應,再遞給她一雙室內拖鞋,原本計畫在摟下櫃台介紹學校,不過最終我決定領著她往我二樓的教室,我看她穿好鞋,說「劉媽媽,我們到二樓去,因為現在幼兒園的孩子正在午睡,我沿路順便跟妳介紹一下學校的教室分配。」我隨手的撈了預先準備好的資料,一邊領著她走邊說,「我們一樓是幼兒園的部分,二樓是安親班跟美語教室。」她邊走邊看邊點頭,審視著學校的硬體設備。

 

     她邊看邊點頭,因為我也沒有背景,不是什麼有錢人,所以我們學校不是那種砸大錢裝潢的學校,不過我嫌磁磚太冷,所以教室裡都一定是鋪木板,環境也算乾淨舒適。

 

  我經過茶水間,倒了一杯水給她,進了教室後,我隨手拉了兩張椅子讓她和我對坐。

   

     「謝謝老師!」她很客氣謙虛的接過水,把水放在桌上,再次跟我點頭,環顧教室的四週,說, 「你們這裡很溫馨。」

 

     「謝謝。」我持續著我的禮貌。我想確定一下她是不是我心裡想的對象,於是問:「請問您是里長介紹的那一個從花蓮新搬上來的媽媽嗎?」

 

    「對,我們是上個月才搬上來的,我是單親媽媽,有三個孩子。」她應該看出我的疑慮,於是開始介紹自己。

 

      我笑著跟她解釋因為最近很多人跟我接觸,之前有認錯人的經驗,所以我需要再次確定一次。才說完不久,她馬上滿臉愁容的問我我真的會收他的兩個孩子嗎?

 

     「老師,我在花蓮的時候,那裡的老師都說沒辦法教我的孩子,我也有讓他們上資源班,但是都沒有什麼用,我老大數學成績是不錯,都可以九十分,但是他的國語很差,寫功課都寫很久,字很醜,很不專心,愛講話,也不會照顧弟弟跟妹妹,我都快要氣死了,老師讓我們去看醫生,我們發現他有ADHD,也有投藥,可是我他還是會有很多不同的問題,我真的不知道能怎麼辦。老二有學習障礙,都二年級了連注音符號都不會,數學題目也都不會寫,國語跟數學的成績都不及格,二十,三十分那種,我真的快要暈倒,但是我真的不會教。很多人建議讓他們上安親班,我所以我想說我搬來基隆時,再找好了,里長介紹我妳這裡,所以我就想說來問問看,跟您談一談。」

 

       語畢,她急忙的打開她的包包,拿了兩份報告書,遞給我。「老師,你看,這是他們兩個的診斷報告書。」

 

       其實她和我對話的焦點都在告訴我她的孩子有問題,之前的電話也是不斷的在強調,說真的,我接觸過很多不同特殊的孩子,就算是有勇氣面對孩子需要投藥的家長,都沒有像她著麼開放的與我討論,我喜歡這樣的家長的方式,很正面的面對自己孩子的問題。心裡很是佩服,這樣才可以替自己的小孩減少與環境或同儕的摩差。

 

       可是我還是不由得的覺得一股疑惑向我襲來,她不斷強調自己孩子很有問題的焦慮,失望,與無助的表情和態度,不難知道她肯定任為自己的孩子差到沒得救了,她的態度是認命的接受。

 

  這有點太悲觀了。可是我卻說不上確切的怪在哪?我先告訴自己不要想太多。

  

       我對媽媽陳述採保留的態度,我雖然還沒有看見孩子,憑她單方面的說法就讓我感到充斥著許多矛盾,關於幼兒發展的診斷書是患者在某一段時間能力狀態呈現,在學校裡學過一點點的幼兒發展評量與輔導的關係,我深知這些診斷一般只是粗略的評量(因為有嚴重問題的孩子不會上一班國小),就算是評斷的結果孩子是有某些障礙的,也不能憑著這些評量的結果就悲觀以對。一個孩子從出生開始,他的先天條件固然很重要,可是後天條件以及家庭經驗,甚或學校經驗都會影響孩子的發展,也會大大的左右他在評量中的表現。

 

      我們必須了解並確認所有影響孩子的主觀及客觀的因素,一份報告,真的只是階段性參考,不然有些評量不需要每一年或每兩三年就需要再確認一次。

 

      

      沒有看見孩子,相處的時間不夠,不可以因為一張紙,一份診斷書不能把每一個孩子的全貌完全表現出來,切莫輕意就妄下評論,況且孩子的彈性很強,是可以被透過引導,訓練改變的。

 

      老師教導我的話,我謹記在心。

 

      仔細的看完診斷書後,收好還給她,我心中已經有底,也有了想法,吸了口氣說,「媽媽,謝謝你的診斷書,我感謝你把這些資料給我,沒有任何的隱瞞,這樣真的很好,不會浪費很多時間在摸索上。很少家長願意這樣做。真的感謝您。」我真心這樣認為。

 

     「老師,所以妳會收他們嗎?」她最在乎的可能就是這件事情。

 

     「嗯....我想了解一件事情,就是,媽媽對孩子的學習有什麼期望嗎?希望補習班這裡可以幫助孩子什麼?」我精確得問。

 

     「老大的話,我只想說他寫好功課就好了。老二我希望她要把注音符號學好,當然也希望她其它部分可以進步,可是我不知道她可不可以做到,她真的有學習障礙,我也不知道這樣要求會不會過分?」

 

     「不會,我也不知道我可以做到哪裡,但是我們可以試試看,注音符號是一定要學習的,因為她現在學習得字彙不夠多,所以她不能讀數學題目,是正常的。況且閱讀能力如果沒有訓練起來,國小三年級的社會跟自然她也會很辛苦。」 老二的學習目標很容易的就畫出來,把注音符號學好是第一要務,肯定無誤。

 

     「所以老師你願意收他們?」她焦點還是在這裡。

 

      本來沒有想太多,她這樣不斷的強調問我,我還真得被她問怕了,到底孩子是有多麼糟糕?讓我不得不退一步說,「嗯,基本上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每個孩子都有不同的帶法,我們都會跟家長做充足的溝通,可是媽媽您一直強調孩子的問題,不如我們先試試看第一個月,因為我沒也接觸過他們,如果真的有問題,我會告訴您。」

 

     「好!」她終於放心。

 

       接下來她表示她還沒有找到工作所以沒有很多錢可以上安親班,但是家扶中心一個月可以給她一個小孩1600元的補助,我問她自己可以負擔多少,就照著她可以負擔程度來計算。最後我以兩個人5000元來承辦她孩子的所有作業輔導費用,這當中包含點心和接送。

 

     她不可思議的看著我,「老師,謝謝您。」

 

     我只是微微的笑著,說,「因為里長來電,希望我可以多多少少的給妳一些協助,我自己也是單親媽媽,所以我懂這樣的負擔,您意識到教育的重要,也願意面對孩子的問題,我可以做的,我就做。但是如果你以後穩定了,那我們就應該在費用上做一些調整。」      

 

     畢竟我也曾經有過需要幫助的時候,我也得到過幫助,就算是對社會做些微的回饋吧。

 

     只是,孩子在學科的學習上,肯定會讓我們安親班老師皮皮挫,特別是老二的學習,因為她在電話中就不斷的強調孩子的問題,所以我早在她來前就已經跟老師開會,老師當然是一陣哀嚎,不過我們的老師都很有愛心,我們相信會到我們手上的孩子都是神安排的,所以我們哀號歸哀嚎,還是會接下每一個挑戰,只是在摸索和調整的過程需要不斷的溝通。

 

      除非孩子的學習狀況不好,會走來走去,一直說話或發出怪聲音,在經過不斷的修正後還是沒有一絲一毫的改善,在會影響其它孩子的學習權益狀況下,那我也會做出斷,捨,離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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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始終相信老天爺總是會我們在面臨生命懸崖的時刻,出現一雙溫暖的手來扶我們一把,讓我們有足夠的力量可以再站起來,拍拍身上的塵土,適當抬起我們的頭,再給我們強壯的臂膀,扛起我們肩上的枙,朝著等待著我們的光,勇敢邁進。

       這樣的人,我們稱作貴人。

       如果命運的齒輪倒轉,我會願意接受這樣的緣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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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月,那年的冬天沒有半點寒冷,若不是每天都要簽連絡本的話,花圃前的杜鵑花開很容易引導我,讓我以為春天到了,涼爽的微風透過半掩的門吹向櫃檯。我坐在櫃檯前,眼神專注的看著在電腦螢幕上的游標,一下東一下西,上上下下的來回在螢幕上滑動。

 

       還要參考著散在桌上的所有教材,學校的課程安排必須符合政府的期待,他們希望課程以那天真爛漫有理想卻又不知民間疾苦的新課綱為主,如果沒有給他們像要的課程,我們就會被取消合作校,那表示五歲免學費的補助會跟學校說掰掰,唉~~。還有家長的期待,他們希望孩子能夠多學一點數學和注音符號,就是希望孩子上國小一年級時可以抒心一點,這其實也沒有錯,因為國小一個老師要敎那麼多人,還要兼做行政,誰能有空一對一的引導我們的孩子,幫我們把孩子不足的學習補上?而身為幼兒園負責人的我,我也有我想要給孩子的計畫,有什麼特別的主題課程,是孩子上了國小就不可能再發展沒有機會體驗的?我都想適當的給,當然,我也知道最受孩子喜歡的課程,這些也是絕對不能少,我每一學期都要在這四個思想主體中打轉,取得平衡,這裡去掉一點,那裡增加一點,每一次排課程,我心中或多或少的都會有無名的感嘆和遺憾。

 

       在這混亂中混雜著清晰線條只有我自己才知道的思慮,皺著眉頭確認在這密密麻麻的表格中自己填入的教學頁數和課程安排沒有錯,這可是錯一格就要打掉重練外加大聲尖叫的工作。

       每當這個時刻,最能鼓勵我的就是教室裡傳來孩子愉快的歌唱生、呵呵大笑的聲音。每天都可以聽見天使的笑聲,有誰能比我們從事這個工作更幸福呢?這裡陪伴我們這些大人的是這一群眼睛裡閃閃發亮,對我們的教導深信不疑的寶貝們,那些高層大官,過水學者要的東西,我就適當的,技巧的塞給他們吧!

 

       鈴 ! 鈴 ! 鈴 !

       電話聲將我專注在安排課程的思緒全部都打斷,我嘆了一口氣,拖著頭盯著電話看,數著電話響到第三秒,再順勢的接起來。

      「諾貝爾成長幼兒園你好。」我熟練的端出專業的問候語。

      「請問莎莉老師在嗎?」這熟悉的聲音讓我花了三秒來確定。

      「里長嗎?我是莎莉呀!」只要不是家長,我都可以輕鬆幾分。

     「我有事\想要拜託妳一下。」里長還是很客氣,他跟我年紀差不多,也曾是我們學校的家長,我們之間算熟。

      「好呀!請說。」要讓里長開口拜託,這真的難得,他是一個可以自己做事就絕對不會麻煩人家的人。

      「就是我們社區最近搬來了一個家庭,一個單親媽媽帶了三個孩子,今天有來辦低收入戶,她有跟我說了一下她的狀況,所以我介紹她去妳那裡,妳在跟她好好的談,如果妳可以幫忙就幫她一下。」里長說的委婉。

       「好呀!」這真是神奇,里長從來沒有給我類似這樣的電話,能夠讓里長這樣打,一定很需要幫忙吧!我便二話不說的答應了。

         里長看我答應的那麼爽快,遲疑了一下,「那個,盡力就好,還有....還是要小心。」

         疑?我聽不懂這一趴。

        「蛤?」

       「就是,有些人還是要注意,給幫助還是要注意一下,有的人就是....」他停了下來,想了一下,繼續說「就是還是要注意一下,看是不是真的需要幫助。」

       「嗯!好的。」

       「那就先這樣了,她應該這幾天就會去找妳。」

       「好的,掰掰!」

         里長後來說的那句話,我基本上是有聽沒有懂,我當然知道有少數的人身家上億還是厚著臉皮申請低收入戶的補助,每個月開著高級轎車去拿米,拿油,拿牛奶的人也不少。可是我想如果可以出動里長打電話給我,應該就代表這個人不會是以上這些層級的低收入戶,雖然想不透他為甚麼這樣說,我還是把里長的話放在心裡,是怎麼樣的家庭,先見了面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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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工作崗位離開的時間通常過晚上九點,回家洗完戰鬥澡後我一定要做的事情就是上網看韓劇,看個一集都好,我才能沒有遺憾滿足的抱著棉被睡覺。

       我熟練的按下電腦的電源按鍵,正要好好的享受我一天中完全屬於我自己的時間,這時間我不會接電話,也不會上Line,更別說臉書了,什麼事情我都不想管,腦袋直接關閉其他外界雜訊,完全投入韓劇中。

         「我剛剛一直在叫妳,妳沒聽見嗎?」我媽拍了我的肩膀,語氣不甚開心的說。

         「喔...。」我還是看著我的韓劇。「沒聽見。」接下來的安靜表示,有什麼事情你可以繼續說。

          我媽也很了我,就算我沒有回頭,她還是繼續說,「那個吳老師說他們學校來了一個家長,可是他們學校名額好像滿了,她說要介紹到妳那裡。」

      「喔! 好呀。」我沒有高興,也沒有不喜悅,不過我笑了兩聲,是因為韓劇中的搞笑橋段。

     「她那個新生家有兩個安親班的孩子應該是會去妳那裡。」她繼續說,我背著她,我的背告訴我,她老人家盯著我的後腦杓。我該回頭看她一下,不然可能會有不明不體飛向我,或是手刀之類的。

      我移動滑鼠,很不情願按下暫停鍵,回頭看她,等著她繼續說。

      我沒有太多激動的心情是因為我已經聽見太多類似的事情,沒有來,都不會太放在心裡,我也不會期待,因為沒有期待就沒有傷害。我媽也許會覺得我很不知道感恩,但是,我真的覺得上天會送到我手上的孩子就是會來,因為口碑來的也好,看網路來的也好,或是哪個學校爆滿介紹給我的....都好,見了面,有繳了費,我才想開啟我的專業模式,其他的狀況,我都不想動,因為一開啟模式,就完全進入另外一個層次的境界。

       我會關心孩子本身,他的家庭關係,學習歷程,特別經歷,飲食習慣...等等。所以我不願意輕易那個開關。

       我看著我媽,讓她繼續說,直覺告訴我,她還有話要說。她很滿意我有把注意力轉到她的話題上。「可是吳老師說,她的孩子三個都有問題,兩個過動,一個學習障礙。」

      我嘆了口氣,點點頭,蕭灑的說,「等她來再說吧。」然後轉身按下播放鍵。

      背後那兩道光狠狠的埽射我全身,都已經背部灼傷了,我怎麼會再轉身呢?我又不是傻了。

 

      至於我媽提到的過動跟學習障礙,我真的不會有太多反應,我已經敎過太多這樣的孩子,而且我自己的孩子也是過動的孩子,因此我可以配合家長的想法來使用不同的教學方法和計畫來帶這樣的孩子,每一個孩子的特質和家庭的背景以及他們去的醫院和看的醫生對這樣的孩子都不一樣想法,再加上我們安親班老師以及孩子在學校的老師也都有不同執行上的挑戰這樣的話題,真的不是外人談個幾句就可以訂下計畫的,所以不會跟我媽談,也不會跟不相關的人談,因為一點幫助都沒有,更何況,現在我連人都沒看見,談什麼呢?

 

       至於學習障礙的學生,我沒有碰過,只有再學校的課本上學習過一些粗淺的文獻資料,這倒是一個挑戰。

 

        不過還是那句話,來了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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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給大眾的主流觀點一直都是將子女置於首位,能為子女義無反顧的付出生命無人可以替代的角色。

 

但是 ~ 我們真的都是嗎?還是我們有瑕疵品?

 

我指的是NG嚴重到只能丟掉的的那一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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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發生在我生活中真實的案例 :

 

一個為了孩子的教育可以不惜與自己母親征戰的母親,

 

一個為了孩子的教育可以早上五點上班,兼兩份工,晚上七點才回家的母親,

 

一天,她卻在沒有任何預告下,像練就了瞬間移動般的消失在孩子的生活,

 

彷彿從未生懷胎十月生養過自己的兒女般,沒有一句問候,

 

孩子因為幼兒園健康初篩而診斷心臟需要到醫院詳細檢查也不見身影,

 

甚至消失在Facebook , Line當中,

 

只偶爾的出現在孩子的爸爸的Line訊息中,文字冰冷的像躺在棺材中有肉無魂的屍體。

(抱歉我這樣形容,但這真的是我當下找到最貼切的形容詞)

 

好~讓我們冷靜點,究竟是什麼樣的心路歷程可以讓一個母親如此義無反顧的轉身拋棄自己深愛的孩子。

(我舉雙手保證,媽媽現在應該還是愛孩子,只是她現在必須先選擇愛自己,然後不得已離開...而已)

 

我想了整整兩個月,可我還是不懂這轉變極大的道理。

 

也許我不夠聰明,也也許因為我有一個算平凡圓滿的家庭,所以我不懂她。

 

說真的,這真的是個案,我們就用個案來看些情況,這些狀態基本上都是幸福生活的人們也會聽見或看見的。

 

這個母親的原生家庭也曾擁有平凡的幸福家庭,因為她是家族中第一個出生的孩子,所以從小家中的人非常的寵愛的,只要她想要的,幾乎一開口,沒有什麼拿不到的,或是只要哭或是生氣,就能戰勝愛他萬萬千的父母或其他家庭成員,想要學彈鋼琴,爸爸也是陪著她練習,一彈就是六年,不想要補習,爸媽也找家教,她唯一讓父母費心的就是 - 不愛讀書。

 

她高中的時期是我第一次認識她,我們是鄰居,在我眼中,她的父親就是愛家的好爸爸,上班以外的時間就是在家,種種花,清潔家裡,溜溜狗,陪伴孩子,幫助鄰居;媽媽是全職母親,非常溫暖的母親,常常邀清我們到家裡用餐,詢問我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因為我當時是菜鳥媽媽,有時候我很忙,她會替我準備便當,然後送到我家門口給我。

 

她就是生長在這樣令人稱羨的家庭。

記得當時手機已經很發達,但是父親的工作開始沒有像以往一般可以提供她所需,不過他還是盡力的滿足她,我常聽見她會跟我說她想要什麼,但是父親不給。因為兩家子走的很近,所以我通常給她安慰以及提醒她家中已經和以往不同,如果她想要打電腦,或是什麼的,可以來家裡。

 

叛逆和反骨,是我對她當時的想法,可是青少年時期,誰不呢?

 

高中沒畢業就讓自己以神般的速度一次度過兩個重要的轉換期,然後憧憬美麗但卻沒有準備好的走上婚姻之路。

 

虛長幾歲的我們,可能會對於她的不告而別不經意的說出以下的評論:

 

1.她太早婚了 - 感覺好像可以這樣歸類,因為年輕所以想不清楚,就結婚了。可是~我也認識很

                         多的朋友,他們也早婚,情況到今天還是很好。

                         所以早婚會是問題這樣歸類,好像有點太草率?況且她現在也27歲了。

                         早婚比較容易不幸福,這樣的訊息我一直都是劃上問號的。

                         有的人緣份來得早,有的人緣分來的晚;有的人的勇氣提早來按鈴,有的人

       的勇氣需要多點時間培養。

                         會結婚,應該不是只有我們都夠成熟這個條件符合就可以了。

 

2.都是父母以前太寵了 - 嗯 !! 我還能補充慈母多敗兒這句經典。這個說法好像也很有道理,

                         但是我們在想細膩一點,真的很有道理嗎?

                         我們哪一個人不是被愛的家人寵著呢?不論是不是父母?或是爺爺奶奶,有的

                         孩子甚至是舅舅,阿姨,姑姑,嬸嬸'的最愛。天涯海角,總能有一個人是自

                         己的天使。

                        人,不是到了十八歲就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嗎? (在法律上亦如此)

                        說真的,未甚麼慈愛的父母躺著也中槍呢?

 

3.應該是她老公有問題 - 這句話應該也常聽,只是這個世上誰人是完美的呢? 婚姻是兩個人

      的互動,錯或對,豈止完全是其中一方的問題,這也是一句看似有道理,但是

      仔細想起來,卻是不夠客觀的說法。

 

4.她可能被什麼給牽走了?去廟裡問問好了 - 人在軟弱和迷惘找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時,通常

                      會尋求神或是乾脆就把責任丟給鬼。這條看似荒謬卻常常成為我們最後沒辦法

      時的重要出口。

                       

這幾個反應我都曾經犯過,我們的確很容易把問題丟給別人,甚至是鬼也要被調出來擋,以上的表述有沒有可能是導致現在後果的潛在因子呢? 我也不敢說絕對沒有,我甚至開始懷疑我曾以為那人人稱羨的家庭,是否為全貌?

 

當我們嘗試的想要找出問題的點,自以為很行的來幫助那個我們認為需要我們幫助的對象時,我們常常忽略了可能我們永遠不會知道的其他不足以為外人提起的- 經濟因素,家人健康因素,家庭成員長久以來的衝突,個人尊嚴的守護...等等。

 

寫到這裡,我慢慢的好像可以理解媽媽為何如此冷酷無情的舉動,應該都是時間的累積,而非一時的情緒而已,她應該已經超載了很多,只是她從不曾說起,因為她說出來誰能不說她荒謬或不知感恩呢?

 

所以她只剩下逃~ 逃得遠遠的!

身為像姐姐一樣存在的我,我覺得羞愧,

身為像朋友一樣存在的我,丟失了我們之間連通的門,

身為工作夥伴存在的我,那曾經無情的批判,回過頭來嘲笑我,

身為他孩子們老師的我,我.....(語塞)。

 

我想著 ~ 離婚率已經全世界屬一屬二的我們,是不是該好好思考,我們是不是該有一門學科來幫助我們思辨,我們的生活,我們的情感,我們的家庭,甚或是我們的婚姻?

 

難道,就沒有什麼課程可以讓我們的孩子在戀愛前就可以有表格來理性的來解析,眼前的那個人,是否值得我們就這樣一頭栽下去呢?我當然知道愛情很難計算,也不能光靠客觀條件或分析,但我們是否夠了解我們自己足夠與對方匹配呢? 是否可以不光只靠情感或第一印象而可以理性稍微超過感性一點點的來看對方到底是不是我們的菜呢?

 

分手後,有沒有什麼課程可以有個條理的模式或是SOP的流程來讓我們在度過悲傷後,能展開笑容,帶著曾經擁有過的幸福和精彩,繼續在充滿希望的未來裡耕耘並迎接更有智慧的自己。

 

結婚前,有沒有什麼課程能夠積極的準備我們的身心靈,讓我們知道婚姻是需要兩個人無盡的犧牲,但犧牲所帶來的祝福卻是富饒豐滿的,倆人必須調整日常生活的習慣,倆人財務的準備以及分配,倆人的宗教信仰,倆人甚至兩家政治立場的了解,子女教育的計畫...等等。這些不是為了來評判對方不適合我們,而是我們應該如何避免不需要的衝突,因為婚姻中還有更多無以預計的挑戰。

 

能不能有這樣的課程呢?

 

我知道課程不一定適用,但是就像製作甜點一樣,事先不知道自己需要準備什麼樣的材料和流程,怎麼能做出美味的甜點。更何況,常常我們知道的材料和流程,我們也做不出餐館中各式美味的甜點,因為我們還需要經過練習來知道溫度,時間的拿捏,我們必須經過很多次的失敗才能一步步的完成只屬於自己的獨門甜點。

 

我們在當學生的時候花了大把的時間在追求每次考試的分數以及班上的排名。常常忘記思考我們除了讀書外還有什麼第二專長是可以探索或學習的,孩子光要考上爸媽心中理想的大學而完全錯過了自己潛能之所在。

(現今雖然無紙上排名,但是還是很難不在心理比較,做孩子的如此,做家長的如此,國家也是如此,不然哪來的會考和指考。)

 

出社會後,我們必須追求金子,銀子,車子,房子,再來追求的就是自我理想的實現,也就是職位或是事業的進擊。

 

我們習以為常的覺得自己的婚姻應該是那樣。例如:像自己的父母(怎麼可能呢?),像某網紅的夫妻(怎麼可能?)或是像某個朋友就好(更不可能好嗎?)。主體不同,結果必然不同,我們有沒有想過我們可以擁有自己獨一無二的感情及婚姻的樣貌呢?幸福無法複製。

 

倘落我們可以有這樣的課程可以學習,我們的社會也可以更美滿,我們會少了鄭捷這樣讓人髮指的隨機殺人魔,我們也可以讓小燈泡快樂長大,就算不說這些很像說教的舉例。但起碼,起碼我們可以讓我們自己和我們所愛的人,幸福美滿。

 

不是嗎?

 

有什麼比自己的家人更重要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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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頭看牆上的鐘,指著8:45分,倆個寶貝的家長還沒有來接也沒有電話,我不知道我該不該打電話給奶奶,也不清楚可不可以打給爸爸?因為我知道外婆保險業務員的工作常常無法預測,我不想讓她有壓力,最近她常常在接送孩子時就會忍不住掉下眼淚,我最常聽見的就是外婆在跟我道歉。

我也聽說爸爸在忙。

將視線移到坐在我面前的這對姊弟,一個五歲,一個三歲。兩個寶貝時而畫畫,時而彼此說話,時而拿繪本起來翻一屘,真的坐不住的時候會告訴我他們想要去上廁所。我已經分不清楚究竟是他們在陪我上班,還是我在陪他們等著不知何時才會想起他們才是家庭中第一順位的家人,然後來接他們回家。

 

默默的,我烤了一盤麵包,希望這些麵包可以替這一家的人增添一絲絲的溫暖,感受到我的關心和理解,就算是只有一點點...也好。

 

P.S :

我體恤了母親

那~

孩子們呢?

他們是該繼續期待母親遙遙無期的歸期

還是

不加思索的接受下一份到腳邊的溫暖,並深信溫暖會陪伴他們一路長大,

我~~

不知道,真的無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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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2/3 (Fri)
天氣陰,心情雨
抓了放學前一個半小時,我散步到學校後山,緩慢的散著步,走著一圈又一圈,嘗試著想要找出最近自己的狀態哪裡需要調整,工作上的?活動上的?朋友間的溝通?
我怎麼能夠讓自己把所有的狀態都往死裡頭打。
最後,我放棄了,因為混亂中,是無法想出眉目,我將耳機調到最大聲,不間斷的循環的播放著任賢齊那首朋友的酒。
 
我喜歡金仕傑在MV中說的-世界變了,從前那些,能夠面對面一起大笑的,痛哭的,搥胸頓足的,都沒了,那麼,你告訴我,還剩下什麼?
我在後山重複的聽著這些話和這首歌,看著繞著後山芒草一片片,再仰望看著跟我的心一般的灰霧霧,眼看快要下雨那朵朵烏雲,歌曲不費吹灰之力,輕易的將我帶入令我紛擾一夜一日的情緒和記憶,我不斷的仰著頭,讓眼淚可以儘量擠在已經滿棚的眼眶裡,最終它還是靜靜的落下了眼角。
我的嘴角拉了30度角,雙手隨意的將眼淚抹掉,我無法分辨自己為什麼能有眼淚,我甚至不知道他們出現的意義在哪裡?
怎麼抽絲剝繭都找不到自己需要那麼在意的理由。
早晨,手機裡傳來的簡訊,簡單的一句"I am sorry!", 我一直拖延到悠轉的時刻,才想著怎麼回應。
因為氣憤,我本來是不想回應的,我根本不知道我該回應些什麼?
難道要我回應沒關係嗎?
那不是很矯情,我明明就覺得很有關係。
我甚至想,那句對不起,是真的對不起,還是讓我消火氣才不得不說才說的對不起。
這樣的對不起,我該接受嗎?
我是生氣沒錯,冷靜過後,那只是一點點雞毛蒜皮的小事。
我知道對方等待著,那個就算只說了一個哈字!我都可以知道他在說什麼人。
我貌似不該這樣放著,這樣放著,我就太不應該。
可是~
我在乎的又是什麼? 其實我也不是很明確的知道。
我非常想要官方的說些什麼讓對方放心的話,我可以這樣做,就讓這件事情蕃過去,
這樣應該是最簡單的方法,所以我起先打了"沒事,不要想太多。"
這樣他會比較好過,他也知道,我只是官方說法。
不過我不就是這樣,說沒事就沒事的性格。
所以就算他知道,也不會多說什麼。
 
反覆的思考
終究, 我還是做不了這樣的事。
我只能刪掉這個很快可以讓事情過去,確很爛的說法,
可是我也不想找對方麻煩,因為真的就是人跟人相處難免會有摩擦,而已。
我是這樣不斷的催眠自己。
怎麼才是最好的回應?可以解我心中的猶豫,也可以讓對方真的說出他想說出的話?
不要留下尷尬或壓力給彼此,也不要讓事情變更大,
 
我最後打出了"What for ?"
是的,我想知道他到底為了什麼而道歉?這不就是我要的嗎?還是只是他覺得需要道歉而已?
他簡短的回應,不過有說到重點,我則是說著感覺,
我其實很不喜歡這樣的對話,這一週已經有太多莫名奇妙的不愉快,
我很想結束這讓彼此都很不好受的狀態,
我也很希望自己可以不要把事情講的那麼清楚,因為我們應該還是能有那一點點默契
不需要把話說滿的默契。
 
慢慢的,我已經調整好了心情,我想說的事情很多,不是忿怒的,是無奈的。
但是從回應中,我不難知道,他在忙,我不希望干擾他的工作,
所以我只是關鍵的告訴他我希望的溝通方式,還有簡單的交待了其他的事件,然後結束對話。
 
但是~
我還是沒有回到群組
我還沒有辦法讓自己回去,因為還有別的事情我還沒有消化完,我還沒有找到新的角度和位置,
我希望我在群組是開心的,在還有其他情緒的狀況下,我沒有讓自己回去。
我還讓自己把臉書帳號給切了,
不是因為我不開心,雖然我也擔心我這樣會讓朋友不開心,因為我在什麼都沒說的狀態下謝絕了所有的好意,
我知道朋友們在等著,我真的知道。
 
第一次我覺得自己不夠強大,無法把很多事情分開來看,分開來反應,
我只任性的要把自己留給自己,聽自己心裡的聲音,
把這些日子以來累積的盲點,衝突以及不適應 一次想清楚,
所以,我切掉了臉書,只告訴了其中一個人,因為他
我無法不說。
當晚,我約了朋友去看魏德盛導演的52Hz我愛你
意外的,我有了一些收穫,
貌似找出了我為什麼會變得那麼難相處的原因,
沒敢讓自己追究自己的改變,
因為我已經筋疲力竭,
就這樣我讓2/3儘量簡單的度過
 
對朋友覺得抱歉 在抱歉中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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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2/4 (Sat)
 
天氣陰無雨
心情陰無雨 並期待藍天白雲
 
早上7:30,不需鬧鐘響睜開雙眼,習慣性打開廣播app
今天我已經計畫好了,
昨天仰望天空漫步,今天就走向河岸,迎風而行。
雖然我知道了我自己就是難搞的原因,是因為過去不好經驗的累積,
我還是想要找到更正向的解方,
不經意的聽見app上流洩出來的歌曲
白安-我只想在乎我在乎的
 
那是一種Bingo的感覺,今天我決定讓這首在我的耳際無限的播放
我帶著J給我的安慰,往關渡出發,
是的,這首歌完全說中我的想法,
我很想只做做自己想要做的,
關心我所關心的,在乎我所在乎的,
我的問題是... 是 ... 我在乎的... 值得在乎嗎?
我直通通的性格,還適合在群組中活耀嗎?
大家貌似都可以很理智以及淡定的將事情說出一些道理
我告訴J,如果感情(友情,親情,愛情)可以是有道理的,
那..... 是不是很怪?
 
就是這樣的想法
讓前一晚大家說的那些有道理的話,會讓我覺得有壓力,
覺得自己好像做錯了事情!
覺得自己少了腦子!
覺得無地自容!
覺得需要好好反省,自己是否還能繼續在群體互動?
長久以來,我一直對於來沾醬油的人很不以為然。
對於只會說好話的人覺得很惺惺作態。
對於有些人,我覺得很浪費我的時間跟他相處,
因為我感覺不到心,
如果這是一個這樣的群組,我真的不適合,
這些想法已經不是第一次出現,
然而,我一直沒有離開的原因是,
那樣的人也只是少數而已,我們群體中絕大部分的人都是美好的!
而我
也喜歡著有愛的他們 每一個
 
這一次,真的有被打敗的感覺
我真的不能做一個只是個彬彬有禮的人
我對朋友是不可能相敬如冰的
如果在朋友面前說什麼都要思考再三
替朋友說話或是出頭都要想有沒有必較,
那..還...算是...朋友嗎?
做朋友是該體貼,那是不一樣的。
 
而我
也發現,如果我太做自己,如果我繼續再只做我自己
我很有可能 拉大我和在乎的人之間的距離
我已經開始告訴自己 我們是不同世界的人
跟他們相處我可能需要的改變,
 
要繼續,我就要改變我自己,
而那是我想要的我嗎?
改變成適合這個群組的我,是我喜歡的自己嗎?
還是我可以把改變當作是成長呢?
可是
那樣的我,非常挑戰自己。
我很有可能討厭我自己。
 
想著想著,眼淚還是不爭氣的流了出來,
雙手騎著腳踏車的我,沒有空挪出來拭淚,
我就讓速度和風將眼淚風乾,
風乾,是的!
就風乾
 
也許有的人會說,如果不喜歡,就不要待著
不然大家還要看你的臉色
都累
如果我可以那麼瀟灑,就好!
 
今天八里的風很涼,我濕了又乾,乾了有濕的衣服
讓我著了點風,現在體溫飆高!
我的腿因為奮力騎著車,而疼痛著,
跟我的心一樣
疼痛著
It will be antother difficult night for me.
 
我還是沒有回群組
我希望明天教堂內伴著管風琴聲的詩歌
可以安慰著我
也可以得到天父祝福的
撫平我這找不到確定病徵的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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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學後,新的學期開始後約莫兩個月的一個晚上,我接到了一通的電話。

    「子頤嗎?」對方的聲音十分焦急,是熟悉的聲音,可是想不起來是誰。

   「我是惠婷。」她沒有留下遲疑的縫隙給我,直接告訴我她的名字,她急促的呼吸和參雜著急躁的口吻讓我不由得的緊張了起來,她能問到我的電話,還在補習班下課後的時間打來,不祥的預感猶然而起。

 「怎麼了!」

   「我⋯我很擔心弘祺,他已經有一個星期沒有到學校,我聯絡不到他,他也沒有聯絡我。」才說到這裡,她已經哽咽了,我明白這有多異常。

   「妳鎮定一點。」我先安撫她的情緒。

      接的電話那頭傳來的哭泣聲,我只能等惠婷的情緒宣洩完,才能繼續我們的對話。

      蹲坐在電話邊,等待彷彿一個世紀。

   「好多了嗎 ?」我輕輕問著。

   「我想確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妳幫幫我。」聽見她吸鼻涕的聲音,電話這頭我不難猜想,她勢必又開始掉眼淚。

  「你不要急,不要哭,只是你想我⋯我怎麼幫你?」我必須幫她轉移焦點,不然這通電話就只能是安慰的通話。

  「你幫我問問你們的那個好朋友,你幫我問問他,弘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以嗎?」

  「我⋯我沒有他的電話。」老天,我竟然沒有他的電話,直至今日,我才開始後悔我竟然沒有這份心思。「我離開後,沒有留任何人的電話。」 我開始後悔自己怎麼斷得那麼乾淨。

    「那怎麼辦?」

    「你明天到我們班去找他,他會幫妳的。」

   「可是我跟他不熟,這樣會不會讓他覺得奇怪?」她跟亦弘只有見面點頭個幾次,以他的沉默是金的性格,不論見幾次面,都很難跨過他淡定過頭的給人的距離感。

   「當然不會,他肯定會幫妳,妳不用擔心。」

   「妳可以幫我問他嗎?我不敢。」她的感受我完全可以理解。

   「你不用怕,他人很好,你只管開口,我現在也連絡不到他,就算明天我也到不了學校...這樣好了,讓亞雁陪妳壯壯膽,跟妳一起去我們班問他,我給你他的名字,如果妳覺得這樣好,我等一下撥個電話給亞雁。」這是我能想到對快的方法,一顆心也跟著她七上八下的,到底發生什麼事情可以讓他請假那麼多天?還沒跟他最心愛的女朋友聯繫,這下代誌肯定很大條,「妳問好後可以也告訴我嗎?我也擔心了。」

  「好。」她無奈的掛了電話,她應該以為我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告訴她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我卻讓她失望了。氣自己的愛莫能助,如果有胡亦弘的電話,就算是半夜,管他可能吵到誰,我一定想也不想的打到有人接通為止。

 

      隔一兩天,惠婷再次撥電話給我,告訴我關於弘祺的消息,那惡耗讓我雙腿發軟,跌坐在地上,惠婷告訴我的是弘祺因為騎摩托車出了意外,經過一星期的急救,還是無力回天,已經離開我們。她吃力的說著伴著聲嘶力竭的哭泣,她不斷的重複說著,「我就讓他不要騎車,他就不聽,我就知道早晚會出事.....」

      我努力的控制自己要平靜,企圖安慰她,徒勞無功的只能陪著她一起掉眼淚,連帶著我自己的遺憾,最末我安慰的告訴她,「妳不要哭,他現在肯定後悔,但他現在不痛了,也不需要煩惱沒學校讀,他會變成你的天使,繼續守護妳,別哭了!」

 

          確定了公祭的日期和時間,惠婷再次跟我確認,「妳會來送他吧⋯⋯」

      「他應該不會想看見我....」這一直是我心中的痛,我腦中浮現的,都說他最後一刻氣著離開我的那一幕,我快離開的那些日子,他依然對我淡然,離開前,我連再見都沒有勇氣跟他說。

      「他會想見你的,妳是他的好朋友。」惠婷一點也不認同我的說法。

     「唉~~~」我沮喪的說。「是我不配做他的好朋友。」。

     「不要這樣想,他不希望看見妳這個樣子。」

     「算了,沒關係了。」弘祺走了,我也離開了,我們三個是曲終人散了,誰也沒料到我們可以在一起的時間是那麼短暫,如果,如果我有預知的能力,知道我們相聚的時間這麼有限,就算結局相同,我們可以努力不讓那麼多遺憾發生。這是我離開後,第一次感受到,原來,我始終需要他給我安慰,我特別特別需要他的安慰!

       特別...特別的....

 

       「你來吧,我希望妳來,就算是陪我,好嗎?」惠婷最後的邀請。

              

       最終,我沒能送弘祺最後一程,那天,我只能站在新學校的窗邊,朝著公祭殯儀館的方向望去,在心中不斷的默念 。那一整天,像是得了憂鬱症般的,沒有理由,無聲無息的就掉下眼淚,面對同學的關心,說了也沒人懂,我只能說自己看書看太晚沒睡飽。

      抑鬱其深,我希望天上的他,可以知道,我是想去的,我是想去的,我非常非常的希望我能在他靈前捻上香一束,留下弔念的眼淚,説出我想說的話,乞求他的理解。

       我多想,我可以在場。

        

        

       從二十歲開始就常聽見,男女之間沒有純友誼的論調,但我使始至終都無法同意,因為我有,我有一個非常優秀,非常勇敢,非常誠實,把愛清楚表達,有話直言,情感外放,是非對錯,黑白分明的朋友,我有,我有這樣的一個朋友。

    

       我最大的遺憾就是無法送他最後一程,不論多少年過去,我依舊很想親自的走到他的墳前,替他撥掉雜草,獻上紫苑草,代表著我對他的思念,播放我想送他的歌曲,唸出想說的話,再一把火燒給他。好讓自己囚禁自己的鎖鏈得以鬆綁,原諒自己年少輕狂的無知。

 

        你知道嗎?對我而言,你活著,用不同的形式活著,活在我的記憶裡,紀錄的文字後,分享的網路社群裡,就像你不曾離開我腦海中的記憶一般,跟活著一樣真實。

       

----------------------------------------------------------------------------------------------------------------------------

 

我最親愛的朋友:

 

       你在惟幕的另一端好嗎?

       聽說那裡跟我們的世界一樣有微風,朝陽,還能夠聞道青草的味道,

       你是否在那片無憂的草原上,大字型的躺臥其上,你一直很想要這樣做,

       現在可以了。

       

      你在生命開始萌芽之際就去了那個叫做天堂的地方,

      留下了無盡期的想念給我們。

      留下了無限後悔煎熬給驕傲的我,

      你看見了嗎?

 

      我知道你對我的冷淡只是無奈的最高表現,

      我花了比較久的時間才弄懂你不斷提醒我的話語,

      我做了比較痛徹心扉的決定才驚醒自己的錯有多離譜,

      你是對的,只是頑固的我怎麼都不想懂你的明白

      如果時間可以倒轉,我會緊緊的牽起他的手,

      如果時間可以倒轉,我希望我們能一起踏破屬於我們的青春年華,

      一起紅著臉的爭執,笑到彎著腰,肩併肩坐著看日升日落,

就算是什麼都不做....也好,

      就算往後可能的分別還是會發生,

      起碼,我們有一起,一起哭哭笑笑的陪伴彼此到最後一分鐘。

     

     我非常想念你,

     我想要走到你的面前,

     如果可以,我希望我可以跟他一起,走到你的面前,

     和你說說話,就像我們從來沒有分開過一樣,

     帷幕亦無法將我們隔開,

     希望那一天有到來的一天,

     我引領企盼.......

 

                                                                        子頤

    

**歌曲-周興哲- 你好不好

  給我最愛的朋友 -- 弘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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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曲-光良-未完的愛情

 

如果沒有遇見你,我不會愛上下雨天,

數著落下的每一滴結晶,

撐著傘,走在雨中,總是可以給我向前走的勇氣 - 歌詞

 

如果沒有遇見你,我不重新提筆畫畫,

每一筆在畫板上飛舞的筆墨,

都是我在想你的痕跡,

總是我可以看見那一秒你逆著光,

你穿透記憶,緩緩來到我眼前,

就像你不曾離開過。

 

如果沒有遇見你,

我不會讓自己更努力,成為一個更好的人,

再不會的數理,我咬著牙,

重新找了老師,一年當五年的拼命練習。

 

如我沒有遇見你,我將不會是今天的我,

沒有這個可以自在的站在你面前的我,

喜歡著你    喜歡著你現在擁有的幸福

喜歡著我    喜歡著這個無畏的自己

喜歡著我們       我們都沒有讓彼此失望

喜歡著我們       我們還是過去的我們

 

---------------------------------------------------------------------------------------------------------------------------------

 

       離開自己熟悉的班級和同學,是無盡孤獨,新的世界是一片淨白,淨白到沒有太多記憶留在腦海中,寂靜到只剩下我一個人,一個人吃飯,一個讓自習,一個人回家,極少說話,沒有朋友,沒有福利社,沒有情感,畢業典禮 - 沒有哭,只有想念,想念和我一同畢業卻遙不可及的他。

我想要跟他一起聽最後一次校歌,唱著驪歌,領畢業證書,還有如果我還在的無限可能。

 

       爸爸藉著這次轉學,硬讓學校安排我轉到資優的班級去,我們班的同學很用功,但是學習氣氛充滿了壓力和壓抑,這氣氛讓我每天都快要透不過氣,雖然我也很想讀書,但是數學這一科想要力挽狂瀾,得拼了命才行,老師安排了一個小老師給我,她非常好的一個人,不厭其煩地教我,看著她,每一刻都會讓我想起曾經的那個他,幸福和心酸鑽進心裡,很想回到那一秒。

       

       厚~~是誰說數學一科不好沒關係的啦?我後來發現大有關係,這是唯一一件我不贊同他對我說的話。不贊同,但卻沒有怪罪,因為我知道那是他當時是自於安慰,甚或,他真的覺得沒有關係,所以我也理所當然的被氣氛感染,也漸漸覺得沒有關係,只是轉學後,我發現數學好不好和以後填學校大有關係,接著我認真的從一年級的數學開始重新學習,一週花三倍以上的時間大量做題,花了一年的時間,把缺失的補上。

 

      (不過出社會後覺得數學不好,還真的沒有什麼關係。)

 

       我算聽他的話,除了學校外,課餘的補習,我換了另外一個老師,跟一個和我有緣的老師學習,這件事情,他決對是對的!

 

     我升學的路沒有太過順利,國四重考,高中讀不下去轉讀高職,高職轉考上二專,之後出社會工作,接著因著宗教信仰,我幸運的可以到美國傳教一年半,回頭再考大學,接著從大學畢業,在不同城市不斷遷移,就算有遇到喜歡自己的人,或自己喜歡的人,我都無法下定決心,將自己的手交出去。

 

      終於我厭倦的遷移,決定在自己的故鄉落腳,幾年的磨鍊,我已經在美語教學上執教多年,我樂在工作,喜歡孩子,勇於挑戰,我教2歲以上,15歲以下的孩子,生活當然不是王子和公主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生活總是過得曲曲折折,偶爾的,望著窗外,我還是習慣的咬著筆桿想起那曾經青春的瞬間,只是不再感傷。

 

       有一段時間,我特別想念他,思索著他現在過得如何? 這樣的想法總是沒來由的鑽進我的細胞裡。除了教書外,我還是會做招生、招待...等行政的工作,那天是一個忙碌的下午,我好不容易攢了個喘息的時間,正端起水杯喝水,透過玻璃門,我看見了人影往補習班走來,這是來參觀的家長和孩子,不難判斷,

       一位優雅美麗的媽媽牽著一個甜美可人的小女孩笑連迎人走向大門,同事快步趨向前,熟棯的為他們開門,我觀察到母女背後還有一個人跟著,八九不離十是爸爸也一起來,我喜歡爸爸參予孩子學習的家庭,那是一種特別幸福的感覺。

 

       我起身想回教室先把杯放好,因為媽媽開口問的是美語課程,我讓同事先打招呼,抬頭和這一家人先簡單的點頭,映入眼前的人,讓我倒吸了一口氣,是他-胡亦弘,我難掩開心的問到,「還記得我嗎?」

 

       他一點也沒有變,所以我可以一眼就認出來。身材沒變,氣質沒變,1號表情還是在,簡單的回答˙,「記得。」

       我沒有時間管他的表情,繼續開心的跟他的太太解釋,「我們是同學,國中同學。」

       他默默的點點頭,不發一語。

那是一種相見歡,我指的是我跟他太太,有一個老師是自己認識的人,總是會讓家長放心許多,他的女兒真的非常可愛,圓滾滾的大眼睛,比電視上的那些小童星可愛太多了,我蹲下來讓自己和小女孩齊眉,摸摸她的臉頰,忍不住讚美她幾句。「她真的好可愛,你的孩子嗎?她幾歲?」

          我通常不會這樣做,因為我怕新家長覺得我矯情,這次我忍不住表現出喜歡和讚美,是因為孩子真的可愛,更因為是他的孩子呀,我更能不吝嗇的表達,我相信他知道我說的是真話。

       「2歲!」

       「2歲就要上美語嗎?」我很詫異,2歲真的太小。

       「因為我們看到這裡有在教幼兒美語,所以想說上來問問,她還小,還沒上幼稚園,但是我們希望她可以來說說唱唱跳跳的接觸一下美語。」她太太說。

        我理解的點點頭,告訴他們課程的設計,是符合他們想要的,接著帶他們看上課的教室,當我提到上課老師是我時,我有點擔心,我擔心他會露出不喜悅的表情,一顆心非常忐忑。

       他太太很是滿意,可是我們學校沒有收那麼小的孩子,需要再等等有沒有同年齡的,我說的是官話,因為老闆在,我知道她想收,但是我不能在她面前把孩子推掉,但客觀的教學條件讓我很是猶豫,我需要再想一想,沒有馬上接受,也沒有拒絕。我讓同事接手介紹費用的細節他則四處看著環境,費用不再他關心的選項。

       眼下還有一點點時間的空檔,我走向他,就像是看見許久不見的朋友般,有些話想敘敘,我輕拍他的肩膀,微笑著但卻小心翼翼的問,「你跟我們班的同學還有聯絡嗎?」

       那久違的一號表情,即使我還是需要深呼吸來調整自己的緊張,可我早學會掠過,讓自己的笑臉溫暖的掛在嘴角。

      「沒有,你為什麼這麼問?」

      「我想看看有沒有機會可以開同學會,我想見見大家。」我有點興奮,我...很想念大家。

      「那個班有什麼好聯繫的,算了吧!」他點不以為然得潑了我一桶冷水,語畢就別開臉。

         看來我錯過了很多, 我收起笑臉,傻眼他的回答。

      「你知道嗎?你轉學是對的,那個班級,不提也罷。」他依舊看著窗外,臉上的線條鋼毅不容侵犯。

 

       我望了他一眼,看來我挑了一個很爛的話題開場,這樣的氣氛很尷尬,我想我還是不要再說話會比較好,我當然知道他不是針對我,他從以前就不喜歡我們班,這點沒有什麼意外,只是我忘了。我低下頭,轉身,沮喪的離開。

      他叫住我,問我,「你直接告訴我,你想要聯絡誰,我給你他的資料。」

      我回頭,笑了出來,對於他提出的折衷辦法,我似乎看見希望,雙眼笑成彎月的型,雀躍的問到,「真的嗎?」

      他用我熟悉的二號眼神看著我,再加上一點點無奈。

      

      他出現的突然,多少年過去了,我腦袋裡可以想到的人名真的很少,我稍微思考了一下,抬頭看他說,「許伊芯。」她是讓我印象深刻的同學,我不加思索的說出來。

      他雙手插腰,眉頭深鎖,「她那樣對妳,你還當她是你的朋友?」,他語氣提高了些,那反應嚇著我。

      我整個人後退一步,我到底還是那壺不開提哪壺嗎?完全沒有想到這麼久的事情,還可以惹他不開心,對我來說,過去種種都已成過往雲煙,不好的記憶我早就已經清除得差不多,只挑美好的回憶保留,伊芯當時究竟對我做了什麼事,讓我應該要生氣到現在才對的?我需要很用力才可以想起來一點點,可是我不想讓他繼續生氣,也怕我繼續說錯話。

       當下,我識趣的切斷和他的對話,原來很多事情,和我多年來的認知還是很不一樣,從年輕到現在,我還是活在被保護的記憶中,我回到座位上,接手同事的介紹,平定自己的心情,我難過自己讓他不開心,那麼久了,兩個人才聊不道幾句,我還是讓他不開心。

      本來我還有很多話想說,很多事情想問,他那一怒,我就......以下空白了。

      在介紹課程的尾聲,需要寫學生卡,他的太太看看他,用眼神詢問他是否願意留下他的通訊方式,而我的一顆心臟開始繃繃跳,他如果願意留下電話,就是他對我鬆綁,如果不留,也是正常。

       他輕輕的點頭,這才讓我鬆了一口氣。

       和他們做了告別,最末,我跟他比了個我會再打電話給他的手勢。

       他用舒緩版的一號表情的跟我點點頭,在我看來,有點頭就好,管他幾號表情。

 

       後續,我很誠實的告訴他的太太,2歲學美語真的太早,基隆的美語發展還沒有那麼成熟,等她到了就學的年齡,在送到雙語學校即可,我真的覺得沒有必要,不是我不想收,天知道,我比誰都想要收這個孩子。

       但是就是因為是他的孩子,所以我必須誠實。

      

        又過了一段時間,我整理好自己的心情,想好了我想要做的事情,拿起學生資料本要給他打電話,竟然發現他們留下來的學生卡不見了。我們問了同事才知道之前他們整理過,把不需要的資料卡給丟了。

 

        我跌坐在椅子上,一直以來都有一個聲音告訴我我要把他的電話另外抄起來,可我遲遲沒聽這樣的提醒,就這樣,我們斷了聯繫,直到今日。

    

        人生可以有第二次機會已經不容易了,我竟然再次粗心大意的又讓機會溜走,我多恨我自己。

     

        那次對話後,從很不理解他為什麼要為那麼久以前的事情生氣,逐漸的轉變為,原來他還記得那些事,即使二十年過去,他還是忿忿然的,我應該要覺得安慰,不是嗎?

 

       原以為他對我是停留在能離多遠就離多遠的狀態,那一段短短的,瞬間點燃的忿忿然,說明了我一直以來都想錯,只是他可能忘記了,他為了不讓我受傷,從頭到尾都沒有跟我說伊芯到底是做什麼事情,說了什麼話,只是告訴我與我無關,所以我對伊芯沒有過多強烈的負面情緒。

 

       在我眼中,伊芯所做的都是值得體諒和理解的,因為她就是喜歡他,非常喜歡他。

       如此而已,一直到現在還是這樣認為。

 

       也因為他說的話,我還是能或多或少的感受到他對我的關心,還有原來他一直都還是站在我這邊,再一次感受到他獨一無二替朋友抱不平的方式,也讓我開始想替我們故事做一些什麼,還有用力回想到底伊芯可能....做了什麼?

 

        回到前面我提到想要打電話給他卻找不到電話的那一段,我其實已經放棄辦同學會得這件事情,讓我想要再次打電話給他的原因是,我希望,我希望聽聽我們的朋友-弘祺最後一段路的所有情節,我還想,我還想跟他一起,到紅祺的墳前,留下花香,聽音樂,告訴他我們過得還不錯,讓他知道,他不曾離開我們心底,永永遠遠的像活著一樣真實。

 

      這是我很想完成的一件事。

      不論還要再等待多久,我願意等,

      如果有下一次,

      我絕對會開口,沒有半點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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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所有的故事都有偶像劇般的後來

不是所有的後來都會帶著當初的怦然心動

不是所有的頑固都可以戰勝命運的捉弄

沒有勇氣    只能讓機會從手中溜走

過去的    就留在美好的時光機裡   偶而造訪

現在的    就扎實的掌握   堅定前進

未來的    就做好計畫   奮力追尋

茫茫人生    誰還能   還會美妙的出現我們的生命

不斷的重新定義我們的人生呢

我看見我腳前的燈    準備沒有遺憾的    充滿感激的

繼續向前


 

**歌詞 - 五月天 - 後來的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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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無敵,

可惜缺乏智慧,

尋求的智慧,

卻吹散了青春的勇氣。

 

青春無敵,

可惜渺渺未來,該踏向何處

確認自己的想望,

再也轉不動青春的動力

 

青春無敵,

可惜不理解承諾的負累,

具備兌現承諾的能力,

卻丟失了青春的    那個他

 

青春無敵

留下虧欠無數

依舊美麗

美麗的像詩篇   永遠的未完待續

 

**歌曲-家家 - 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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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搬家?」爸媽告訴我這學期一結束我們就搬家,轉學的手續已經辦好,這消息太突然,任性的說「我不想轉學,我通車

  「妳如果要通車,妳每天必須五點半起床,我不認為你可以,就算你可以,也沒有那麼早的公車,最早一班公車是六點,但是不是從我們我們新家的門口出發,你還必須走一段路程,即使你搭上六點的公車,你到基隆市區絕對會超過七點,你就等著每天遲到。」這是讓我對不轉學徹底死心的方法。

  「我就是不想轉學啦。」我丟下這一句話,往閣樓鑽了進去。

   攤軟的躺在塌塌米上,我所有的想望,都必須被迫在這裡畫下句點嗎?

    拉了棉被,摀住自己的臉,雙頰濕熱,我恨自己太年輕。

 

   距離離開的時間,那麼急,那麼擠,來不及反應,我唯一確定的就是 - 我再也沒有大把的時間,我理性的左腦和月亮天枰迅速代替心慌,進入了自動開啟模式。       

      讓自己跳離與同學的對話,只是一旁看著大家互動,更多時候我刻意會把視線停留在他身上,倘若不小心被發現,我會盡量放鬆身體,不移動身體,小心翼翼的轉移視線,避免與他眼神接觸。

  

  「想什麼?」淑玲雙手在我眼前晃動,把我拉回現實的世界,一張大臉在我面前晃呀晃。

  「沒什麼?」我無精打采的托著下巴,嘟著嘴說。

  「騙我。肯定有事。」她不放棄,繼續盤問我。「快說。」

  「我...」是時間該告訴她了,因為這學期只剩下一個月不到的時間可以相處。

  「快說,快說。」她已經嗅出了不尋常的空氣,瞇著眼逼問著。

  「.我要轉學了。」說完,我整個人虛脫的趴在桌面上。

  「轉學?」她眼睛瞪的超大,聲調一時無法克制的上揚,說完這兩個字就定格,手上的麵包掉在地上。

  「......」我維持姿勢,輕輕點頭

  「一定要走嗎?」

          我嘆了一口氣,換了一個姿勢,將下巴頂在桌面上。

       「什麼時候轉走?」

  「這學期結束就轉走。」我越說越小聲。

  「不能不轉嗎?」她還是不放棄的詢問

  「.....」我無奈的搖搖頭。

 

  「嘿...子頤。」熟悉的聲音在教室門口喊我,我回頭張望,是已經到資優班的貽鈺和靜瑩。我開心的揮揮手,我都忘記必須和這兩個朋友告別。

  我走出教室,可以再見到他們兩個,我滿心喜悅。我們勾著手,默契十足的走向走廊盡頭的轉角。

  「我們聽說妳要走了,來跟妳道別。」我們擁抱彼此,深深的。

  「嗯...謝謝你們。」忍住眼淚,腦海中迅速倒帶一起相處的那一個學期。

          我想起了,她們兩個也曾經在學習上陪我走上一段路,幸福的微笑在臉上微微綻開。

  「既然妳要走了,有些事情,我們想直接問問妳,可以嗎?」貽鈺先開口,她甜甜的笑著,是的,她總是那樣。。

  「好呀!」我爽快的答應,這兩個人能好奇我什麼?

  「我問妳喔,你到底有沒有跟胡亦弘在一起?」

  「連妳們也好奇這個?」都這麼久了,我居然還可以聽見這道題,我不再像一網費力的解釋,這次就清清淡淡的如實回答。「沒有吧.....應該沒有。」

  「怎麼會?」貽鈺不敢相信的說。

  「真的沒有。」我苦笑著說。

  「可是你們那麼好,我們都認為你們是在一起的,只是不想公開,所以就沒有多問,我們搞不懂為什麼他到後來會跟依芯在一起。難道你不喜歡他?還是你不知道他喜歡妳?」

  「你們怎麼連伊芯跟他的事情都知道,我以為你們進了資優班就不管世俗了,哈哈...! 你們是怎麼覺得我跟他有在一起?」我雖然聽說了各式各樣被我們被誤認為在一起的版本,但我永遠好奇局外人的想法。

  「妳跟他的相處自然到沒什麼好懷疑的,還有就是,如果有什麼事就你說得動他。」

     我吐了口長氣,搖搖頭說,「我沒有感覺我說得動他,他沒那麼好說話,我們一起做的事情都是一些很平常的事情,我沒有覺得太過特別。」

  「替妳出頭抗議老師誤會妳挪用班費,這樣算平常嗎?等妳一起下課,幫妳背書包,很難不讓人感受到那股特別,光這兩個就不尋常。」

   我笑著搖頭,「如果是他被誤會我也會這樣做,如果是妳們,我也會這樣做呀,幫我背書包是因為我腳受傷,他也不過幫我背到山下,就還我了。」我只是嘴上想否認,而已。

  「可是他喜歡妳,這件事情你知道,對不對?」貽鈺繼續問著。

  「我知道。」我一點也沒有隱瞞。

  「那為什麼到後來會變成他跟伊芯在一起?」 靜瑩提出疑問。「她介入你們?」

  「我們聽說了一些伊芯的事情,我們旁觀者都覺得她是有心的,她也知道他喜歡妳,還非得往你們中間鑽,真的很不應該。」貽鈺氣憤的繼續說,「我沒想到她會這樣,我真的不敢相信。」

  「你們是不是誤會她太深呀?這故事說起來有點長,但是,我跟他的確沒有在一起,哪來伊芯擠刻意鑽進來的說法呢?我跟胡亦弘是我跟胡亦弘,伊芯跟他就是伊芯跟他,這是兩件事,她就是很單純喜歡胡亦弘,那時候我是真的沒有想要跟胡亦弘交往。」 我說的自然,因為我最初真的是這樣認為,一直到他們分手,我說服自己並美化的告訴自己她還是因為愛太深,才跟他分手。

  「如果不是她,你跟胡亦弘起碼還是可以維持好朋友的狀態.....難到妳真的不喜歡他?」靜瑩繼續問著。

   她們明明就已經不在我們班上了,說出來的話,可以判定,她們兩知道的事肯定遠遠超過我收到的訊息,我吃驚的看著他們,眼神充滿疑惑,難道還有什麼我不知道得事情嗎?「你們到底聽到了什麼,為什麼會這樣說.....?」

       「其實呢......胡亦弘來找過我們幾次,跟我們聊了許多,他不是訴苦,只是不明白你的反應到底代表著什麼意思,來詢問我們,因為這樣的原因,我們大概知道一點點你們的狀帶,我們當初很想介入,因為他真的十分無助,可是他不肯,他說妳已經承受太多的壓力,過多的外力可能會惡化妳和他的關係,她不想要冒這個險,他讓妳順著妳的心意走。」靜瑩說著。

       聽到這裡,我已經紅了眼眶。這些是我不知道的,他不曾表明,我也沒有判讀出來過。

  「你到底有沒有喜歡他?」貽鈺再問。

  「我不確定,我不確定我在想什麼。也許我對他...不是喜歡」我還是堅持這個說法。

   「你怎麼會那麼不確定....,我們倆一致相信,如果你想要天上的星星,他肯定會想辦法摘給妳的,你怎麼會完全沒有感覺,妳是木頭嗎?」靜瑩伸手故作想要掐住我脖子的樣子。

        我怎麼會沒有感覺,我只是不想去確認這個感覺,停留在好朋友才是最好的關係。

   他們兩個一來一往的說著,我才明瞭我竟讓他傷神到找她們倆個,我原以為我們已經達成了協議,萬萬沒想到我們還是各唱各的調。這一刻,察覺自己當初有多蠢,自己傷他該有多重,不想確定跟他之間的關係就算了,還讓他去....多少次,他不斷的回頭望,給我明示和暗示,然而,我的在乎帶走我的勇氣,做出一連串錯誤的決定。  

        我已經夠討厭我自己的,現在再我了道憎恨自己。

  「我們沒有想到他喜歡妳,喜歡到妳讓他去喜歡伊芯,他也去,也許他這樣做只是要確定妳對他是不是真的喜歡?你真的沒有想過他喜歡妳有多少嗎?他一直等,一直都在等,沒有任何怨言,做每一件可以討好妳的事情,深怕妳不開心,深怕妳有一絲絲的壓力,因而離開他,只要可以讓妳留在他身邊,他甚麼都願意,我們看的都心疼。」貽育不捨得他的語氣表露無遺。

  眼淚靜靜的傾瀉而出,他們說的這些,我竟然一點也沒有察覺,回想自己跟他說的話,要求他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化作一把把鋒刃的劍,一刀刀的迴向到我身上,我輕忽他對我的付出,甚至覺得理所當然,跟他發脾氣。

     貽鈺掏出衛生紙,靜瑩拍拍我的背,兩個人一起安慰我。

       他們倆輕輕鬆鬆的敲開我埋在心裡的潘朵拉的盒子,所有的情緒和壓抑,一股腦的全衝出盒外,沒有半滴剩下來的。

   「我以前覺得,我們當好朋友是最好的選擇,如果變成了男女朋友,總會分手的,我只是不希望我們有那一天,如果朋友可以持續到永久,我想做這樣的選擇,我當時就只是不想談戀愛,你看我們身邊那麼多人在一起,分手,在一起,分手,看得我都怕了,我很怕我跟他有那一天,我不想要這樣,如果可以等我們再成熟些,穩定點,更確定那份感覺,再決定也不遲,我只是單純著這樣想。」我哭著說,貨真價實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所以你是喜歡他的。」靜瑩一語點破。

   「妳有告訴他妳是喜歡他的嗎?」

       我搖了兩下頭,我怎麼能說出口,我心裡清楚的很,如果我這樣說了,就是把他綁定,綁死,我不想要這樣做。

        她們兩個持續的鼓勵我再一次清楚明白的告訴他我最真實的感受,不要只說部分。

    我平復好自己的情緒,擦乾眼淚,「來不及了,什麼都來不及了。」

  「不會的,妳真的不清楚他有多麼喜歡妳,只要妳一句話,他這次肯定會緊緊抓住妳,他會很開心,非常非常的開心。」貽鈺毫不懷疑的說。

  「妳們不知道,我是多傷他的心。」 頓時間,我覺得自己渺小了起來。

  「那我們幫你告訴他。」靜瑩提議的說,「我們幫你跟他說說。」

   我連忙搖頭,「不了,真的不要,我都要走了,還有什麼能持續的呢?就這樣吧。」我理智的左腦和月亮天秤的性格,給了我這個結論。

  「可是如果你錯過這次機會,就將永遠錯過。即使妳搬了家,你們還是可以聯絡,寫信,打電話,週末一起吃飯,很多方法的。」貽鈺非常樂觀。

  「我連我要搬去哪都不知道,我什麼都不敢多想。」

  「我問妳,妳真的喜歡他,對不對?」靜瑩的話問得我心再被抽一下。

  「應該是吧!」第一次鬆口承認。

  「那就好了,雖然繞了很大一圈,既然妳現在確定了,就告訴他,我跟妳說,他肯定會開心到跳起來,絕對會。」靜瑩重覆說著剛剛貽鈺才說過的話,還說得眉飛色舞。

  「你們真樂觀。」我淺笑。

  「我們可以幫妳,真的。」貽鈺笑說,「這下終於可以有情人終成眷屬了。」

  「妳不要再猶豫了,你的時間不多,現在還來得及。」靜瑩催促的說著。

   我是真的很猶豫, 即使喜歡他這件事情已經沒有辦法再否認,但是理智總是鑽進我腦海中,不客氣的開始分析所有的好與不好,也許我們就這樣散了,會比較舒坦,對他來說,討厭我可能可以讓他過的更容易。我思索,還是沒有看見我們兩個的未來有什麼光,我只看見煙霧瀰漫,路更難走,曲終人散的旋律總在我耳邊響起。

   一路以來,我一直都是悲觀的。

  「不論如何,我覺得你都該把自己的心意告訴他後你再走,起碼,他能覺得安慰,自己不是傻瓜一個,然後將決定權交給他,最壞的打算不過你轉學,不再看見彼此。」貽鈺突然感性的說。

  「我是聽說他最近有在追求的女生。」我緩緩的說出另外一個潛藏在心裡的猶豫。

  「誰?」他們兩個異口同聲的問道。

  「小碧。」

  「怎麼會?」貽鈺驚訝的說,「不可能,他怎麼可能會喜歡她?他前一陣子才來找過我們,有意再把妳追回去的。我們兩個就是想要來確定妳跟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已經再一起了,才過來找妳,想要聽聽你們的狀態,替妳跟他感到開心,」

  我再次驚訝的看著他們兩個。

  「他應該還沒真的行動,你快點。她不會是妳的對手。」靜瑩催促著我說。

   我穩住自己太感性的情緒,因為他並沒有跟我表明,也許是已經改變心意了,「我覺得他們很適合,你們不覺得嗎?兩個人都與世無爭,個性天生低調。」也許太活潑,鎂光聚焦的對象,讓他修正了自己想要交往對象的類型。

  「我不覺得。」貽鈺沒有一丁點同意的搖著頭。

  「前面兩個人都讓他吃盡苦頭,他應該是要選小碧這種溫柔婉約的類型,她才是適合她的。他需要的是有人可以陪著他,而我是要離開的人了,沒辦法陪著他,我不能那麼自私。」我認定他需要的是可以看見,可以靠近,可以陪伴,可以手牽著手,倂肩著,那樣真實存在的情人。

  「但是如果他還是喜歡妳,你這樣不就連機會都沒有給他,你可以換的角度想,反正你要走了,給他選擇,這樣你也不會遺憾。」靜瑩再次提醒我這一個選項。 

   靜瑩有說中我的心底另外一個心聲,她有說動我,把我對他的心動,如實的傳遞和表達。

  「讓我想一想。」 這是我最終的回答。

  「還是我們私下幫你問問?」貽鈺最後一次跟我確定。

     我堅決的搖搖頭說,「千萬不要,讓我想一想,如果我確定了,我想親口告訴他。」

  「那好,我欣賞。」靜瑩開心拍了拍手。

  「那我們就不跟他說了。」貽鈺也做了結語。

  「我們衷心的希望你們可以真的在一起。」這是他們最後留給我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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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可以感受到她們的真摯,和他們的對話纏繞著我直到離開前的每一天,甚至到我離開後,還是不斷的影響著我,我不斷的思考著,我是不是要這麼自私,表達完了自己對他的感情,然後甚麼都無法留下的,拍拍屁股走人,我可以給他甚麼?說了愛,然後把他綁在這裡,而我,無法陪他做每一件他渴望的事,我連最基本的坐在他旁邊都做不了,我知道他是渴望有人陪伴的,我這樣做好嗎?到頭來,我終究還是自私的那個人。

 

  可是,如果我就這樣三緘其口,什麼都不說,我自己會不會後悔?

 

  我每一天,每一天都反覆的問著自己這些問題,怎麼做是最好的?苦澀中混雜著無法選擇裡拖過一天又一天,一直到我聽見他和小碧在一起的消息,我都還是在掙扎,事實上,他跟誰在一起,一點也無法影響我對他的感受,我沒有在在乎那一些,想著也許那才是他的幸福?而那也是他的選擇,他已經選擇。

 

   幸福早就已經到岔路了,不缺這一個新岔點。

 

        

       我讓自己像貓,靜靜地觀察著他和小碧的互動,若有似無,我很難看出所以然來,是低調,還是只是開始?

       

        離開的時間越逼近,我越發的想,是不是老天爺也對我失望,連時間都奪走,不留下一絲彌補或等待的機會給我,如果我還有時間,起碼,我可以努力一下,堅持一下,或許有機會可以償還些甚麼,可是,我卻已經沒有時間了。

 

         我又難過了幾天,再觀察了他幾天,如果我連時間都沒有了,我還需要多說些甚麼?他對我真的可能像貽鈺和靜瑩說的那樣嗎?我回頭看著一個人坐在位置上的他,我必須做一些甚麼,或說些甚麼,再走。

      是的,我必須如此。

      趁著自己情緒還在,有衝動的勇氣,我把手上的國文課本放下,走到他旁邊的座位坐了下來,他的座位是兩張桌子併在一起的,我突如其來的舉動讓本來趴著看書的他,正襟危坐了起來。我瞟了一眼小碧,她並沒有太多的反應,我無法判斷她有沒有看見我的舉動,因為她坐在離我們有點遠左前方的位置,她正低頭認真的看著書,但是我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我只想跟著我的心走,即使我無法精準的計算自己想說甚麼,或是將會說些甚麼?

      我沒有計畫,沒有腳本。

      我讓自己盡量自然地坐著,我雙腿併攏,靠著桌子,托著下巴,轉向他,靜靜的盯著他看。

    他是被我看怕了,轉過來問我「甚麼事?」

   「我...要走了。」

   「我知道。」

   「走前,有件事情我想問你。」我語氣平靜,我努力平淡。

   「甚麼?」他一如以往的一號表情,靠著椅背,雙手插在胸前說著。

      沉默了幾秒,思考著,又稍稍的停頓一下,「你當初到底為什麼跟伊芯在一起?」

     這...什麼鬼問題,我就知道沒有腳本就開口是最糟糕的決定。

       他也看著我,一點也不加思索的回答,「不是妳叫我跟她在一起的嗎?」

     我睜大眼睛,鬆開了托著頭的手,整個身體轉向他,說道「我叫你跟她在一起,你就跟她在一起?」我不敢相信真的是這樣的原因。

       他堅定的點點頭。

     「為什麼?」我非常疑惑的看著他,我雖然一直都知道這個版本,可我也認為他應該對她也有心動,才可能會付諸行動,我以為....。

     「因為我喜歡妳。」他看著我,果斷的說,這明明是肯定句,但是語氣讓我聽起來卻彷彿反問著我,難道你不知道嗎?

       我深呼吸,忍住激動的情緒,這話整個讓我嚴重當機。一鼓氣湧上來,我很想責怪他,但是我不能,我開始回想,我們的確曾經一次又一次地為這件事情爭執過無數次,是我奮力的推他走上這條路的,我真的很該死。

      穩定自己的情緒後,我再看著他,說著,「我以為你是喜歡她的。」

    「........」

   「那現在你還會聽我跟妳說的話嗎?」

    「不會。」一樣沒有半點猶豫。

     我專注的看著他,為什麼三個字應該是寫在臉上。

     他看看我,再別過臉,平但的說著,「因為我已經不喜歡妳了。」

     不喜歡我也是剛好而已,你應該要討厭我,憎恨我,才對。你說的話還是對我太好。因此我沒有因為他這樣說而打退堂鼓,我還是追著他看,腦海中不斷地在思索他現在所說這話的目的。難道是在預防我要勸說他甚麼?,我看到了他眼底是閃躲,我需要再追,還是就此打住? 他還有什麼想要說的嗎?我猶豫著自己該怎麼做。

     我們靜靜的不說話,氣氛微妙,「我已經跟小碧交往了,他是好女孩,我不想讓她傷心。」他眉頭深鎖,語氣溫柔的說。

     他該不會以為我要勸她再給伊芯機會吧?沒想到我竟然會有這樣的想法從腦中竄出,可我真切的感受到這疑問得氛圍, 我讓自己再看他三秒,然後低下頭,都到這個時間點,我們的想法有了落差,他對我的理解還是停留在過去,如果還要再解釋,顯得沒有必要。我想我應該要放手,禁聲,把所有的情緒吞到肚子裡面,這樣會讓事情更簡單,也能停止我們之間的裂痕。

 

       反正,我已經沒有時間了,沒有時間,就跟死掉一樣,不會有任何機會。

       我甚麼都沒有再說,我們就這樣坐在座位上,各自背對著,等待著,一直到我說服自己,要走的人,就走得乾乾淨淨,如果自己說的話,並不會被對方所喜悅的,那就收起來。   

        

        要怪,也是怪我自己而已。

 

        要封閉這段情感對我們來說都不容易,那天後,我看見了他換了座位,換到小碧的旁邊,比以往花更多的時間和她在一起,吃飯一起,看書一起,下課一起,逗她笑,看著這些互動。就像影片倒轉,原來,以前人家是這樣看我們的,這也是為什麼貽鈺、靜瑩、淑玲和弘祺都深信我們在一起的原因,這也是為什麼弘祺無法原諒我的原因吧,我明白了他那天說的,如果你們那樣不算在一起,怎麼樣才算在一起?突然的被驚醒。

 

      我讓自己看著他們的相處,不禁的想著,之前的他,即使我怎麼說我還沒有想要是不是要在一起,他是盡量自然的和我我靠近,跟我相處,並接受我說的,我們沒有在一起,也讓我認為,我們這不算在一起,這樣做,只是為了順著我,我完全把貽鈺和靜瑩說的話搭在一起。

 

        那現在的他,是刻意做給我看的?還是我那天的舉動讓小碧有很大的不安全感?所以她抗議?可是我不覺得小碧是這樣的一個人,她一直都很淡然,比他還要淡定,喜怒更不形於色,沒有甚麼情緒的波動,我從來就沒看過她生氣,她從國小就跟我同班六年,所以我非常瞭解她,她是很常會被忽略到的一個人,因為她話極少,但是性格很穩定,很用功。

 

       他越是這樣做,我越是奇怪,他之所以需要這樣做,是他要讓自己更確認自己的決定,還是讓我不要再跟他說些什麼呢? 關於這一點,我沒有答案。

 

       時間很快的來到最後一週,我們之間的對話還沒有完成,我知道,在我走之前~ 必須說點什麼。

     

      我拿出一張信紙,寫了一張又一張,丟掉一張又一張,怎麼寫可以不拖泥帶水,那些希望呀,但願呀,的這些字,對我們來說根本就是廢言。我還能說甚麼? 我還想說什麼?我反覆得問自己。

      我們的對話停在他說的那一句我已經不喜歡妳了。

      我想針對他說的,回應一些什麼。

      他有比任何人都柔軟的心,我該說什麼來表達我的心意,甚或溫暖他,我也不認為他說的那一句我已經不喜歡妳了就是我真的已經不喜歡妳了,我可以接受這句話,但是我不認為事情可以這樣一句話結束,起碼在他就是如此,因為喜歡過一個人就是喜歡,永遠都會有一塊地方是專屬於對方的。

 

     最後,我在信上寫下了他曾對我說過的話

 

    Dear ~

 

                 沒關係,我喜歡你就好。

                   

 

                                                            子頤

                                      

    我相信他會懂。     

 

     你已經不喜歡我嘞,沒關係,真的沒有關係的,只要我喜歡你就好。我會繼續的喜歡你,就算我們永遠都不會有機會再相遇都沒關係,不論我在哪裡,我確信他將成為我生命中最特別的一份等待,等待著有緣再相聚的那一天。

   

  -----------------------------------------------------------------------------------------------------------------------------------

 

      最後,信還是壓在我的書包裡,我拿出來放在他的抽屜過,但是我又擔心他隔天不喜悅那個座位而換位置,倘落被別人拿去看,那我可能會變成大家取笑的對象。太不安全,所以我又收了回來。

     想過面對面拿給他,倘若他就打開來看,會不會讓事情變複雜?那我該怎麼辦?我的心意,其實很簡單,就是告訴他後,往新的旅程大步邁進。

 

     太了解一個人,有時候真的是壞事一樁。

 

       終究到了這學期的最後一天,我讓自己最後離開教室,手中握著信,現在放,他應該一個月後才能看見吧,我果敢地放進他的抽屜,看不看得見都交給命運。

 

      我再次把信放回他的抽屜裡,然後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呆坐了一陣子,環顧這間到最後還教會我,讓我懂得愛的教室,我再把眼光移到他抽屜裡平躺的信,我嘆了一口氣,站了起來,背起書包,走向他的書桌,拿起那封信,放回書包,這太感性的決定,還是無法戰勝我理智過頭的腦袋,我催眠自己,我想帶走這唯一屬於我的愛情,我需要它陪著我,繼續往前走,這也是你曾經愛過我的話語,既然你不想我說,我就自己保留,就這樣吧。

       我踏上講台,定睛看著我們最後的一幅壁報,以及釘在其上的錦旗,是我們成功的證明,如果可以,我想帶走它,我真的想摘了它,反正沒人在意,也許根本不會有人發現。

 

      將視線轉向我們第一次一起吃飯那靠窗的位置,一切都是從那裡開始,那第一次就讓瞭解他想要人陪他並肩向前的渴望。

 

      相視而笑的座位,分食便當的時刻,嘔氣冷戰的瞬間,就連垃圾桶都充滿溫暖的記憶,也許我該走了,再想下去,我應該會瘋掉。

 

      漫步到樓梯,這我們一起走過無數次的地方,第一個轉角,自然想起了那次拐了腳跳著上階梯,重心不穩,他撐著我的情景,我重新走到那台階上,佇足了幾秒,觸摸著磨石子的扶手,冰冰涼涼的,嘴角嚐到些苦澀,我嘆了口氣,讓自己繼續往前走,走過樓梯間,來到大樓入口,放眼望去,每一處方寸都是他的影子,湧入我腦海的是暴雷雨,他叫住我,把傘給我的那天,彷彿昨日,我淺笑,沒有意料到自己能記起這些事。

 

     繼續往前走,路過曾經哭泣的台階,我看見那天他安慰我的身影,那時的我,真是任性。一陣心酸一陣甜,都是過眼雲煙。

 

      經過操場邊,我想起了籃球比賽的點滴,我口是心非的為他人加油時,收進我眼底的其實是他奮力彈跳的身影,我跟伊芯一樣覺得不可思議,只是沒有表現出來,那時的使命不容忍我這樣做,原來,他做的每一件事情,我都記著,我的眼睛比我的嘴巴誠實,總是追著他跑,不落痕跡的。

 

       還有學校後方的公園,他陪我小睡的長凳上,是的,還有那一個光景的回憶,我也沒落下。

       今天,我選擇我最愛的小路離開,每走一步,有著他替我撐傘,拉住我避免我滑倒的記憶;還有他輕鬆的拿著籃球,我們三個人一起邊說邊笑的美好;還有那天,我生悶氣的離開,他默默跟在身後的的身影。

 

     所有再平凡無奇的對話、相處,竟然可以這麼清淅的在我腦海中、心版上刻劃。

     原來,我們早就已經擁有,日常即是永恆,這話說的很有道理。

       

      就這樣,我帶著他滿滿的愛,繼續前行,希望著,有一天,我們能再遇見,但是要在我成為更好的人之後,在我勇氣更茁壯之後。不要太早。

 

     不要太早~

 

     願神,好好好好的保存他,讓他幸福,一路都有人陪他,讓他不覺得孤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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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一個人會因為時間而淡忘嗎?

也許忙碌的生活或現實的世界會讓我們暫時遺忘,

數不清過了幾年,

提筆寫下這個屬於我們的故事,

記憶的回溯像電影回放讓我驚嘆不已,

我放縱自己。讓自己隨著記憶的帶領。再一次微笑著、任性的、大放闕詞的、心酸著、悔恨的,最終祝福的寫著這青春無敵的我們。

也許這故事有一點不公平,因為都是我的角度來看,

能提筆,這樣肆無忌憚的揮灑,這一切都歸於我們的後來,後來的相遇,後來他言語間對我袒護依舊,雖然簡短,一日既往的平淡無奇,卻讓我們得曾經有了值得的落款,

即使我們的後來依舊繼續著未完成的遺憾。

時間已經不允許讓我告訴你,沒關係,我喜歡你就好。

就這樣留著遺憾和虧欠,有點辛苦。

真的想說-

沒關係,我喜歡你就好。


 

**歌曲 - 好きな人がいること/JY『好きな人がいること』主題歌(Full Covered by コバソロ & Lefty Hand Cre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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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上總是會幾個特別調皮的男生,

一天,班上的男生經過我們幾個女生的身邊,

他把腳步停留在依芯的身後,

夏季制服的白襯衫總是透別透明,

可以清楚的看見女性內衣的肩帶,

光是盯著看的動作已經夠犯眾怒了,

可我們三個卻敢怒不敢言,

讓他硬生生的把伊芯的背看了個徹底,

作勢想要隔著衣服伸出鹹豬手,

還訕笑的說:不知道把這肩帶拉起來再彈回去會怎樣?

 

我回頭瞪了那個同學一眼,

這樣的動作引起那個同學把目標轉移到我身上,

伸手想要抓我的肩帶,

胡亦弘站了起來,打開他的手說,

「你敢動她你試試看,你很不尊重女生,算什麼男人!」

同學嘟噥了幾句,只能識趣的離開。

 

這事發生我們開始當朋友不久,

如果要說我什麼時候開始把他當作男生來依靠,

應該就是這個時候,        

不過他也沒有給我好臉色,當場就說,

「妳可不可以多穿一件襯衣?」

讓我更想挖個洞鑽進去,

幹嘛說我,又不是只有我一個人沒穿襯衣,

我表情不悅的說,「天氣很熱耶。」

「你喜歡被看嗎?再熱也忍耐兩個月而已。」

他很不開心的坐回自己的位置,不再多說話。

其實,他說的都對,我無法反駁,

我超級怕熱,在教室我常常都是只穿著短褲,

上課時把裙子就披在大腿上,

除非需要外出,我才勉強套上裙子,

 

因為他這樣的話,我開始了我的超級忍耐的襯衣生活,

即使熱到讓我煩躁不安,無法上課,我還是穿著,

只因為,我知道他不喜歡這樣的事情再發生。

那是種無形的制約,忍耐卻也幸福著。

 

 

歌曲-  光良 李心潔  - 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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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學期就在莽莽撞撞中度過,帶著歉意送走了我心中永遠的天使也是生命中唯一一個穩坐男神的學長,升二年級的暑期輔導更在渾渾噩噩中矇混過去,飛快的我們迎向了第三個學期。依芯和亦弘的交往應該算穩定,我再也沒有聽見伊芯來跟我訴苦,我亦刻意的保持距離,能避就避,任何關於他們兩個的消息,我都不想關心,耳朵關閉,雙眼闔上,一顆心也是緊緊鎖住,讓我忘記感受,告訴自己他們兩個往後任何的發展都與我無關,鎖住了對他們的關心。

 

       眼前我跟他完全切割到的沒有一絲一豪交集不是我的本意,雖有懊惱,後悔,也希望時間迴轉,我更明白過去是無法追回,也只能表現的若無其事繼續向前。

 

       能讓自己比較好過的方法就是轉移目標,我開始接受著身邊出現的新朋友,並積極投入。

       

 

       第三個學期我們換了班導師,原本溫柔婉約的老師已經被我們班氣到放棄當我們的班導師,學校安排另外一個傳說中殺手級的女老師來當我們的導師,還記得,第一次班會老師企圖在氣勢上先給我們班下馬威,也撂下了狠話,告訴我們,她跟我們之前的老師不一樣,該記過就記過,絕不會有半點寬容....,讓我們好自為之。

 

       只見她滔滔不絕的說著新的班規,過去一年我們聽過太多類似的話,所以在她滔滔不絕的訓斥時,我停不住頻頻打哈欠,她根本無法控制我們班上那群搗蛋鬼,我們班無法無天的狀態比電影上面演的劇情還要再精彩百萬倍。

       對於年輕氣盛的青少年,沒有了愛,什麼班規都是壁紙。

 

       這一個學期,壁報製作自然還是落在我們的手上,我們算是原班人馬,唯一沒有出現的就是弘祺,我們明明就在同一個班上上課,但他像是消失在我的世界一樣,我心裡清楚的很自己應該要說些什麼話,好不容易找到機會可以跟他說說,還是讓猶豫不決戰勝我,永遠告訴自己等下一次,等不完的明天,拖延到錯失良機。

       

       他非黑即白,說到做到的性格,讓我很是失措。

 

       週末,壁報比賽的製作,我一如往常般獨自提早到校,這一次我不確定究竟誰會到?什麼時候會到?我只是在班會時間定了來學校佈置的日期和時間,沒有做任何的追蹤和確認。

      因為我使不上勁,已經做好獨自完成的打算了。

 

      一腳踏進教室,我的心一顆心久沉甸甸的。

     果真,教室裡面空無一人,我嘆了口氣,把手上的用品先放在講台上,一個人默默的將幾張桌子併在一起,再把用品移到桌上,拎了講台邊的水桶,走到廁所前去提了一桶水,放在桌邊。

 

       原來,我還是會覺得孤獨,悵然所失,平日的嘻鬧,在這一刻完全消失,這才是現實,我催促並強迫著自己坦誠的面對自己,這一刻,我無處可逃,抬頭望著上學期的壁報,那一次的我們,還很快樂,究竟發生了什麼了不起的事情?讓我們變成今天著局面,我驚覺,我什麼都想不起來,想不起我們曾經的快樂,卻明白,單純的快樂已經不存在,才半年,真的什麼都變了。

      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很後悔,就算如此,我也沒有勇氣改變什麼,更沒立場回頭抓住什麼,我憑什麼呢?是我自己鬆手的,我不但鬆手,還讓自己遠離他,沒有守住承諾半個。

 

      天氣炎熱,煩躁,但我的心卻格外的寒冷平靜,算了吧,過去的就該過去,新的日子必須披上屬於自己的彩衣,我抽出一張黑色的垃圾袋,甩了兩下,讓空氣把垃圾袋撐開,嚐試著摳著壁報底下的邊邊角角,試圖用力的想把這壁報給拆了,卻因為壁報黏得過分扎實,怎麼都沒辦法順利的將壁紙卸下來。

      於是我轉移了目標,想說乾脆先拆保麗龍部份,總不會連保麗龍都不好拆吧!確實,連保麗龍也拆得2266的,極不順利。我有點生氣,想要用抓的,可是生氣沒有用,保麗龍板除了表面被我摳掉一些邊邊角角外,還是札實的粘在壁報板上。

      「好,跟我作對是吧,那我換個地方。」我自言自語的生氣著。

      我放棄了底下的兩個邊角,搬了椅子,踩在上面,想要從上面的邊角開始拆,上頭是最不好黏上去的,不好黏表示黏的不會像底下的邊角那麼嚴實,雖然我算在班上女生算是高的,不過要搆到壁報上面的框邊,還是要稍微墊一下腳才可以搆到。

       的確,上面的框要比底下的邊角好拆多了,我算拆了一些,可是一直抬著手,這讓我的手有點酸,我甩甩手,便走下椅子,靠坐在一邊的桌子,稍事休息。

      第二個步入教室的還是亦弘,一開始我並沒有注意到他出現,可能是太專心在拆壁報,他看我停了下來,就接著我的工作,他應該有觀察我一陣子,只是我背對他,又全神貫注在拆壁報,所以沒有發現,他拿了把美工刀,在壁報板上割了幾刀,的確比我在那摳老半天快,於是我也跟了上去,幫他把拆下來紙,往垃圾袋裡丟。

 

       可我們倆個,誰也沒說話,結束了拆除的工作,我把底稿遞給他,他熟稔的檢查我完成的圖稿,翻找著我攤在桌上的用品,我什麼也沒問,由著他去做,累積了多次一起作壁報的經驗,我們是不會有機會做白工的。

       我們之間異常安靜,安靜到我都可以聽見我手錶裡齒輪轉動的聲音。

       就這樣,我們各做各的,沒有對話。

       那一次的壁報,因為安靜沒有對話,所以可以將思緒全部投入,我們的動作比之前都快,我想我們都想快快結束,我有點無力招架我們之間這樣沉悶的氣氛,想要出教室透透氣。

      

    「你怎麼那麼早就來了?」第三個進教室的是伊芯,她說的當然不是我。她的口氣不是太喜悅,反倒有一點質疑,而我這對號入座的第三者,聽到這樣的用詞和語氣,難免難受,我深怕他們又會吵起來。

       我趕忙的站了起來,皮笑肉不笑的說,「我剛剛想起來,我忘記買奇異筆和水彩了,我下山買,接下來的就先麻煩你們了。」不等他們回應,我背起包包,因為慌亂,後退時還慌張的撞到背後桌子,我回頭穩住桌子,加快自己的步伐,讓自己離開現場。

        

       因為擔心著他們後續的發展,在離開教室不久後,又重新折返,我沒有進教室,而是隔壁班的門邊聽著裡面的動靜,隱約的我可以聽見伊芯不開心的說著什麼,而亦弘也說了幾句。算解釋嗎?文字是,但是語氣不是。

       我覺得沮喪,沒有停留太久,慢慢的撤退,垮著肩膀,往山下的文具店走去。

       心裡想的都是,為什麼他們還是這樣?不是已經好好的嗎?

       等我再回來,已經是快要一個小時的時間。

     「子頤,還有什麼要畫的嗎?如果沒有,我們想要先離開喔。」伊芯是笑著說的,這是我進門後聽到的第一句話。

        過度客氣的語調和氣場,讓我的手微微的抖了起來,嘴角也不由自己的抽動,「沒關係,你們如果有事,可以先走。」 用微笑來掩飾我的不安。

      「妳一個人做得完?」亦弘直接的問。

         我先是錯愣了一下他說的話,然後迅速讓自己恢復精神,默默的吐出,「我可以。」我輕輕抬頭看他一眼,語氣客氣生疏,眼神轉向十分在意著的他一言一行的她。

     「嗯,我相信你可以的。」伊芯也刻意的說,她已經變成我不認識的那個人。

     「我還有一點時間可以留下來。」亦弘說完就拿起我買來的奇異筆劃起邊框。

        我手足無措的看著眼前的兩個人,心裡除了害怕還是害怕,我不斷的提醒自己我沒有那麼大的影響力,不要想太多,不要想太多。

     「子頤,我來啦!!!」幸好,救星淑玲到場,讓我著實的喘了口氣。

        我終於可以表情放鬆的微笑,「真早。」

     「11點了還早,要我做什麼?剪剪貼貼可以,不要讓我著色,會毀了那畫的。」她走向我後,在走向亦弘,在他面前停了下來,以及自然的口吻問道。「你今天不用補習?」她當然一進門就察覺的微妙的氣氛,但是她將那些氣氛全都跳過,當作不知道,做自己!

      「請假。」

      「喔~~」她若有所思挑著眉的笑著,她並沒有跟依芯說話,從那天伊芯失控起,她變得非常排斥伊芯,為我打抱不平,讓我離她遠一點,說我腦子不但空白還眼睛沒打開,不要老是替她說話。也多虧淑玲,把我帶出班級,讓我可以有喘息的空間。「分點工作給我吧。」她轉向我,乾脆的說,彷彿教室裡只有我們三個人。

      這更讓我盜汗。

      然後,就我們一桌,他們一處的各自做著壁報。

 

     「我想走了。」伊芯跟胡亦弘說,不是央求,不是撒嬌,是有一點不耐煩的說著。

       他沒有正面回答,逕自的做的手上的工作,只是調快了速度。

       旁邊的我和淑玲都可以察覺這是擦槍走火前沉默。

       淑玲抿著嘴,托著頭看一眼伊芯,再往亦弘的方向張望,再看看坐在教室一角,動都不動的我,她嘆了口長氣,站了起來,走到亦弘面前,拿起底稿,比對了他紙上的塗鴉,微微的點點頭,「嗯....還不錯喔 ~  ~  快畫完了,就這個部份處理完,你們就先走吧。」她瞄了一眼自己的手錶,繼續說,「都中午了,也該去吃飯了,其他的交給我們就好了。」

     「我還有一點時間。」他繼續畫著圖,頭也不抬的說。

      淑玲在她面前坐了下來,托著腮幫子,低頭看著他不急不徐的畫著,再看看他,用更軟話的口吻說,「其實,你下個星期平常上課日還是可以畫呀,不用急著現在畫,你的部分我們也代替不了,我們會留給你。」

       亦弘是聰明人,怎麼會不懂她話裡的奧妙。他停筆,有些詫異的看著淑玲,無法相信他耳朵聽見的,這是在趕他走。       

    「那我們走吧。」伊芯看見亦弘一停筆,馬上開心的站了起來,移動腳步到他身邊。 「那我們先走啦!再見!」

       我也放下我手邊的工作,往他們的方向張望過去,想說些什麼,卻語塞。

       亦弘看了我一眼,我技巧閃躲他的眼神,悵然所失不過如此?等我回過神來,映入我眼簾的是伊芯牽著他的手,離開到我視線之外。

       他們手牽手的場景,不是什麼太特別的畫面,以往不以為意,今天卻感到特別的揪心,也許是人事全非的乘數放大,所以特別記得他們那一天離開我的背影。

      確定他們走遠,我走向亦弘的畫前,輕輕撫麼著他留下的每一筆線條,他畫圖的方式還是那麼熟悉,我決定用他畫圖的方式,把他沒畫完的部分完成,學著他畫圖的樣式,筆尖在紙上擺動的方式,我愚拙的完成了他留下的半張圖。

       「你還好嗎?」淑玲看著我把圖畫完,放下他握過的筆,雙肩下垂,她不難感受到我的烏雲罩頂,她拍拍我的肩膀,這一拍,讓我往肚子裡吞的眼淚潰堤,這是我第一次在公開的場合,為了我們,留下眼淚。

       我最終沒有讓任何一個人開心。

      沒有,包括我自己。

 

            

       那天後,我讓自己再離他們更遠,三年級學長的追求,是一個很好的擋箭牌,所以我接受了。

      我轉向了另外一個窗戶凝望,始終背著他,不再往他那一方的窗戶凝望,久了,就好了。

      我們已經形同陌路了,再糟不過如此,不是嗎?

      是的,他肯定會氣我,討厭我,

      眼睜睜的把他獨留一處,不兌現誓言的那個可惡的人。

     偶爾眼神的交會,我知道我已經不再重要。

     我知道。

 

       我們就像不曾相遇一般的陌生人。

       就這樣讓時間無聲無息,恣意的往前推進。

       只要他好,她好,都好。

 

    **歌曲- 元若藍 - 半情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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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這樣又過了一段不算短的時間。

 

      「喂,我跟你說,他們分手了。」淑玲在回家的路上跟我咬耳朵。

      「蛤?」我無法反應她指的是誰,因為已經忘記那久未交集的世界。

      「我告訴你,現在伊芯跟柳葉楊在一起。」她讀懂我反應不過來,解釋的說。

        這下我懂她在說誰了!

      「為什麼?那...胡亦弘呢?」

      「不是很好吧,他們分手有一陣子了,我看妳都沒有反應,想說妳可能不知道,所以跟你說。」

       「他們倆個之前還是常吵架,說要分手也不是一次,不是每一次都沒事。」 我是真不知這樣的消息,抑或是他們的爭執多到我已經左耳進右耳出!

       「他們一直都很有事,再加上柳葉揚,整個超級精采的。」她神秘的看著我,詭異的笑容堆在臉上,想要引起我的興趣「不過⋯他撐得真久,我呢,是恭喜他。」。

     「你在說什麼啦?哪有人這樣說的啦。」我瞪了她一眼。

     「妳找時間去安慰他一下!」

     「好,我會去。」我已經煎熬太久,我想結束這種把話悶在心理,自己虐殺自己的行為。

       淑玲的眼睛瞪的豆大,她眼睜睜看著之前的我是能逃多遠就多遠,現在卻為了他們分手的消息,出現的積極的眼神,她警告我,「你不可以又要去做中間人讓他門兩個人復合捏。」

       「當然不會。」我的忍耐和退讓換來這樣的結果,夠讓我氣到發抖的,我甚至想要去找伊芯好好的問問,我的腦袋裡已經拋棄什麼資格不資格的問題,我可以不知道原委,我只希望可以替他做些什麼。

       我先去問了伊芯,我先確定了她真的跟柳葉揚在一起,而且分手是她提出的,「為什麼?他不是聽從妳所有的要求,我看得出來他是真心的,你們為什麼還是變成這樣?」我的理性全被拋向外太空。

     「妳去問他,不要問我。」

     「我會去問他,在那之前我想先問妳,妳到底怎麼了?」

     「那是我跟他的事情,不需要跟你解釋,我們已經結束,徹底的結束......你永遠不會懂。」這次沒有眼淚。

     「妳當初那麼喜歡他,那麼...那麼...喜歡他....」我需要深呼吸才能調整我的情緒。

     「我現在決定喜歡一個喜歡我比較多的人,我這樣比較輕鬆。」             

       聽到她這樣說,眼淚翻滾在我的眼角,這個想法不就是當初我的想法,現在,這原始的信念卻回過頭來嘲笑我。

     毫不留情的,嘲笑我。

      她看著我,繼續說,  「現在你可以去喜歡他了,妳喜歡他,他喜歡妳,我已經不會介意了。」

      這只是她想要卸除自己的罪責感,才這樣說的吧。

      我們已經岔開得很遠很遠了「你這樣說就太荒謬了。妳對他的疑慮還是沒有掃除,他的個性就是那樣,說得少,但是做得多。」我忍不住再說幾句,是責怪的口氣。

     「也許,到現在還是妳比我更懂他,也許,我本來就不應該.....算了,我跟他是徹底結束了,我什麼都不想說。」她切斷談話,離開了我的視線,留下錯愕的我。

     

       心,隱隱作痛,我以為我已經不會有這樣的感覺,我以為.....我不會....

 

       我想過一天又一天,側面觀察他和他們一日復一日,他換了座位,恢復了和弘祺一起上下課的習慣,她和柳葉揚是快樂的在一起,我在她的臉上看見幸福兩個字。這讓胡亦弘如何自處?有必要做到這個地步嗎?接著開始思考我該怎麼跟他說?說什麼?還有就是,他會理我嗎?

       我有點害怕,看見他天天悶悶不樂,話比以前更少,我忍不住,也鼓起勇氣,重新讓自己站在亦弘面前,我愁著臉看他。「你們到底怎麼了?為什麼分手?」

     我會這樣問不是要探問隱私,而是我想聽聽他怎麼說,我想當他的垃圾桶。

     「跟你沒關係。」他沒有一絲情緒,淡然一句話打死。

     「怎麼會跟我沒關係?」我雙手交插在胸前,盯著他看,任何微小的表情都不願意錯過!

     「她跟你說什麼?」這是他關心的問題。

     「這不重要吧....好啦....她沒跟我說什麼,只是讓我來問你。」我坦白的說著。

     「也許這樣的結局對我們都好。」 他別開臉,不痛不癢的說著。

     「那......你好嗎?」我口氣有點急,有點氣。

     「我跟她分手,真的跟妳一點關係也有沒有,單純是我們之間的問題。」他心軟了。

     「你騙我,那...為什麼我去問她,她說.....」

     「什麼?」他揪著我看。

     「沒什麼...。」我發現我說漏嘴了,立即停止,根據我跟伊芯的對話,我真的不覺得跟我無關,我就像一根刺,永遠卡在那裡,可是這一些都不重要,我不想老調重彈,因為我並不是來做說客。

      他嘆了一口氣,語氣柔和,眼神柔和的看著我,安慰著我說,「我跟你說,不管她跟你說什麼,我跟她之間有再多的衝突都跟你無關,是她自己走不出那個崁,你就不要再多想,我跟她之間,就是無法溝通,可以做的我全部都做了,我已經盡力了,我怎麼做,她都不會滿意的,真的跟你沒有關係。」
  「...................」我受傷的看著他。

    明明就是我要來安慰他的,而現在卻整個反過來,他反過來安撫著我的壓抑的情緒,我努力得讓眼淚留在眼眶裡,我點點頭,無法多說一個字,如果我就停在這裡,可以讓他好過一點,那我就停在這裡。

       我很想握住他的手,好讓他感受到我的內疚,我很想擁抱他,讓他可以稍微的依賴我,沖淡苦澀,但是事情並沒有照著我寫好的劇本跑,「好!我知道了。」我讓理性再次戰勝感性,不讓情緒被感性渲染放大,才不至於讓彼此顯得自憐自艾,可以安慰我,也表示,他沒事,真的沒事。

 

       他輕柔的雙手放在我的肩膀上,拍了兩下,「我很好,我沒事的,妳不要多想,一切都結束了。」越替我著想,越讓我的心碎成一片一片,我怕自己hold不住情緒,任意他把對話結束,聽他的話,回教室去。

 

  我等待事過境遷,等待更成熟的時機,如果我們是屬於彼此的,會再有機會讀,起碼我們還是在一個班級中每天可以見到彼此,對我而言,這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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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是可以培養的    不是嗎?

愛情是不能勉強的   才對嗎?

喜歡過一個人   應該永遠都會有一個位置給他    是嗎?

我深信   是的

很早就學到   不需要去勉強一個人忘記一個人來證明自己是重要的

不要為難自己

 

到最末    我都不知道他們分手的確切原因

可是我相信他說的    我願意相信他說的

不是因為我    真的不是因為我

眼簾中   他看她的眼神有改變    因此嘲笑自己良久

耳畔   他跟她說話的口氣柔軟    我知道他是掏了心  

我確定了   愛情有產生質變的可能    

曾經      眼睛跟著他跑    他知道我看著     

他侷促不安的回身背對我

察覺我嘴角的笑意    他問過    笑什麼        

埋首書本   隱藏眼底的細節

他們兩個併坐在我身邊   笑聲   說話聲   盈盈在耳

我驚覺   我正 喝著諷刺的特調

 

成全是一把兩面劍

錯誤    從來不會被時間真的沖淡    只是深埋

可知    獨自遊晃悠轉   乘載著事號和虛空


 

轉朱閣   低綺戶  照無眠   不應有恨

何事長向    別時圓

人有悲歡離合   月又陰晴圓缺

此事古難全

 

等待   下一個    燈火闌珊處

 

**歌曲-  錦繡快樂  - 我的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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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從準備喜歡他,改變成退到好朋友的位置,然後再退到朋友,最末退到同學的位置。

他們還是分手?

我已經從朋友圈的位置,換到保持離他五排的距離,並不再跟他說話,甚至是打招呼都省了,

他們還是分手?

我已經做到寫信給學長,然後學長交給我他的電話和地址,任憑大家隨意說我在跟學長交往了,

他們還是以分手收場?

我都成為拋棄承那種可惡到連名字都不值得被提起的背叛者了,

咬著牙,不回頭,還不是為了,不讓自己成為他們中彼此的為難,

終究還是得不到人人滿意的結果,

我真的失去了全部,他和她,還有打死不願意看我一眼弘祺,

我自己孤立自己的一天過一天,一霎那都化為不值得,

究竟是為了什麼?

 

**歌曲 - 吳忠明 - 太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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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揣測著他的希望,觀察他稍微軟化的態度,若有似無兩方平衡的找出彼此可以相處的路,我的下巴微微揚起,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他的想法,他努力的往我希望的方向走去。

       所以我們恢復了一點點交誼,偶爾的大家圈在一起吃飯,偶爾的大家一起討論功課,不再是我和他,而是大家,總是囊括著依芯!

       不對,應該說,我被囊括在其中,因為我總是會被依芯邀請,雖然依芯的改變讓我我霧裡看花,但我卻樂觀其成。

 

       一日下課,如往常的我背起書包要回家,亦弘和我ㄧ直都在同一條回家的路線上,常常都是我們各走各的,即使走在同一條路上,我們也都是一前一後,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因為路線相同所以一起往門口的方向走去。         

    「胡亦弘,我想你今天陪我走回家。」依芯開口叫住了他。還連名帶姓,狀況不太妙。    

    「我今天趕著去補習,不能遲到。」他是疲憊跟無力感。

       我耳聞,他們偶爾的會有爭執,所以這樣的氣氛,我豈能不快步離開呢?       

   「可是妳是我的男朋友,陪女朋友回家不是應該的嗎?這點要求不過分。」她的語氣不是太開心,再加上一點點的撒氣。       

      我在心裡嘆了口氣,原來依芯還跟補習班的課程表過不去, 我看,我還是快點離開吧。

   「子頤,妳說是不是?」依芯突然喊住我,讓我回答。

      她這根本是在惹怒他吧,我僵硬的停在講台上,這時候被點名,非常需要智慧,我僵硬的微笑,緩緩的回頭看著他們倆,尷尬的、沒有智慧的說,「是呀,一點也不過分。」       

      他們兩個一個以勝利者的姿態看著對方,另一個則是非常無奈的看著我,我聳聳肩,抱歉的看了亦弘一眼,依芯繼續說,「哪有男朋友陪女朋友回家的次數比跟朋友一起回家的次數要少的,誰才是你真正的女朋子?」

      這話有點嚇到我,應該不是在說我吧,我們已經儘量的保持距離了,我只能苦笑的當作沒聽見。沒錯,這話讓亦弘怒了,也無奈,他也離開了教室,但是是往伊芯放學的路線走。這讓我喘了口氣,緩緩的離開教室,往反方向離開,我走到樓梯口,回頭看了一下這兩個人,依芯緊緊跟的他,牽著他的手。他沒有放開,頭也不回的離開。

      心隱約的痛著,他不開心,我也無法開懷,而他的離開和無奈,我清楚的明白,是不想讓我無端在被捲入他們之中。

      是因為這樣的理解,所以心隱隱作痛。

      是嗎?

 

     「依芯是怎麼了? 吃了炸藥?」淑玲跟了上來,拍我的肩膀,往同一個方向看過去。       

        第一次我覺得自己也需要一個肩膀來靠一下,我勾著淑玲的手,緩緩的說,「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你跟胡亦弘告白?」她想像力無限。         

         我瞪了她一眼,繼續勾著她說,「當然沒有,他們時好時壞,我不敢多問。」

      「她只是吃醋吧,沒妳的事就別問,省得沒事找麻煩。」她省事一姐,有這樣的邏輯不難理解。

      「不應該是這樣的。」

      「是不應該這樣的,如果妳跟他在一起,就不會是這樣的。」

      「我不會跟他在一起,就算沒有依芯也一樣。」

      「跟你說了幾次,你們早就已經在一起,是你自己沒感覺,在我眼中,妳跟他是分手。」

        我沒有回應她的話,「我以為,他是時候該快樂的。」

      「怎麼會?依芯盯他那麼緊,看得我都快要透不過氣了。」淑玲抓抓自己的領口,搖搖頭一點也不認同他會快樂這件事情。

      「她只是太喜歡他而已。」

     「胡亦弘會被掐死吧。」然後她假裝掐住自己的脖子,吐出舌頭。

      「妳太誇張了啦妳。」我笑的出來。

         她停下腳步,拉住我的手,「我覺得妳最近太在乎他了,妳也太再乎依芯了,何不退遠一點,讓他們自己發展?」

      「我是呀!」我不解的說。

     「你身體是,但是心裡不是,妳不知道心也是會傳播情感的嗎?還有妳的眼睛常常無意間就告訴人家你的心思,或是讓人看見你們之間讓人忌妒死的默契和習慣,只是你們自己看不見,這些小動作真的也足以讓依芯極缺麻安全感,你要讓你自己再沒有表情一些,然後什麼也不要幫他。」她牽著我的手繼續往前走,穿過中庭的花圃。

     「我們沒有做什麼,我們有做什麼嗎?而且我們之間還是朋友,這是我跟他說好的,也是我想要的。」我思考了很久,脫口說出。

     「我說了你不要生氣,他會下意識的幫你對桌腳,撿課本,你跟他不同排了,而且他頭都不用回,就知道掉書的人是妳,怎麼樣了的人是妳。你也是,妳會順手幫他拿他的考卷,他少了什麼文具,你都可以自動補上,動作之熟稔快速,根本就是反射動作!你們兩個怎麼可能是只是朋友呢?」她意味深長的搖搖頭,「不可能,你們兩個不可能只是朋友,他已經住在妳心裡了,而且位置很高,他喜歡妳,妳喜歡他,只是在等時機,怎麼可能只是朋友,他跟著妳一起當朋友,只是騙妳,和催眠自己而已。那是因為這是妳想要的,所以他給妳,這怎麼可能只是朋友而已。」

      真的是這樣嗎?我們!!

           ...................................................................................................................................

 

     

    「我能跟妳談談嗎?」依芯輕輕拉了我的裙襬兩下,小聲的說。

    「好呀。」我坐在座位上,轉頭看她,微笑點頭的答應。

      在她情緒大爆炸後,我和伊芯的互動又變少了一些,第一個原因是我有點驚嚇過度,第二個原因是她跟胡亦弘在一起的時間增加了,我便不再多想,這也表示他們的狀況有改善,最起碼我這裡是安靜了,其他的就放著吧。淑玲說的話也讓我狠狠的反省自己。

 

       她靠了過來,「我問妳喔,妳真的不想談戀愛?」       

       我搖搖頭。不解的說,「為什麼又這樣問?」

      「如果你也談戀愛,我覺得會更完美。」       

      「完美?」      

      「對呀,我們就可以四個人一起去約會。」       

      「蛤?」什麼四個?什麼完美?這事蠢事吧 ! 我一點也不想這樣做。

      「我這樣說有點自私,但是我想如果你也有男朋友,我跟胡亦弘也許可以更穩定。」 這話直接了當,說到底還是在意我跟他。

        我停頓了一下,忽略自己不愉悅的情緒,問道,「你們....不是好好的?」       

        她搖搖頭說,「我覺得他還是很在乎妳。」       

        我倒吸了一口氣,「我⋯我們就是朋友而已,沒有其他。」而且我們倆之間有一種因為了解而保持距離的默契吧。我已經不知道自己還能怎麼辦!!!!      

      「妳沒有想過要跟小葉學長試試看,他不是最近又跟妳告白了一次?」       

      「我是真的沒喜歡他,他不是我的菜啦,我那天已經跟他清楚的表示了。」

       回想小葉學長突如其來的把我拉到福利社轉角的花圃,我先是驚訝,聽他說完後,我覺得尷尬,我以為我們倆個互認乾哥哥跟乾妹妹就了事了,沒想到,跟我想的不一樣。我拒絕他後,他不明白的問我,他有什麼地方不好?讓我無法被打動?我不喜歡他什麼?讓我告訴他,他會修正,還是我只是害羞,不敢說自已也喜歡他?

      我都被他問暈了,一句話也回答不了,只能說,不是這樣或不是那樣的。

      我最後被逼到了牆角,他挨近我,想要親吻我,我真的完全被嚇傻了,只能一手摀著嘴巴,一手把他推開,只想離開現場。

      小葉學長拉住我的手,跟我說了一句對不起,是他誤會了。

      的確很容易誤會,因為男生追女生常用的就是認乾妹妹,通常乾妹妹也是喜歡乾哥哥的,那是種戀人未滿時期出現的產物。

      可惜我不是,我就是真的把他當哥哥。

      這樣的他,反而讓我覺得抱歉,告訴他,我很喜歡跟你說話,跟他相處,但我只是把他當哥哥看而已。

       他說,他需要一點時間來消化我說的,等時間過了,他會再跟我說話,讓我給他一點時間消化一下,讓我先離開。

      所以我跟他,是破局了。我不敢再對他好,即使我覺得很抱歉。

 

     「那隔壁班的同學呢?妳上個星期不是還收到一封信?」原來伊芯一植都關注著我的動態。

     「那封信我連收下都沒有,直接讓他們班替他傳信的同學直接還給他了。」我托著頭看著伊芯,漫不經心的回答她。希望了解我對於不想談戀愛這件事情有的事堅定不移的信念。

     「妳真的一點機會都不給?」       

        想都不用想的搖頭,「不給。不喜歡,怎麼給?還有我看妳們談戀愛的樣子,我就覺得累。如果談戀愛會讓一個人變那麼沒安全感或是得失心那麼強,甚至失去自我,我寧可不要,太可怕了,那就是個坑,不跳。」我說得直接了當。

    「那家隆學長呢?妳不是非常喜歡他?」依芯還是不死心。       

    「我是喜歡他呀,他就是天使般的存在。」天使就是住在天上,掛在心上,心情不好的時候跟天使說說話,偶爾遇見,就能讓心情提升到快樂程度,所以提到家隆學長,腦海浮現的就是他溫暖的笑容,深邃的酒窩,還有令我心安的眼神,非常療癒,想起他我總是不自覺的嘴角上揚。      

   「妳不想試試看跟他交往?」       

   「不想。」我重重的搖了兩下頭,雖然天天可以看見他,也算熟面孔,可是每次看見他我還是會雙腳雙手微微發抖。

   「怎麼會?你們那麼有緣分,兩個學期都被選到同一個幹部,總是在走廊是不期而遇,而且我也發現他會一直注意妳。我認為他是喜歡妳的。」

  「那是你自己想的吧 ! 還有,你怎麼確定他是在看我?他對每一個人都很親切,說不一定...他...其實是在看妳。而且他有女朋友了啦,我才不去淌這渾水,再說了他都要畢業了,這緣分也太短了,何必開始?」我是認真的想過那麼幾個瞬間,最後理性的告訴自己,這份感情沒有任何發展的空間,他如果因為我而跟他女朋友分手,那以後也會因為別人跟我分手,那他在我心中就馬上掉價了,不幹這事。

  「妳不用馬上變成他女朋友呀,妳可以先當他的朋友,保持聯繫呀。」       

  「現在這樣也很好,他就是我人生中第一個學長,不用刻意當朋友。」我不為所動,神情悠然。

  「不然我們可以問問淑玲。」接著她拍拍淑玲,一樣的話問了一次。       

  「家隆學長嗎 ? 我也覺得妳有機會,跟妳說了幾次,妳都不聽。」沒想到淑玲會這樣說,真是嚇死我了,「我聽說他跟他女朋友最近不是很好。」       

  「好 ~ ~ ~ 停.....停.....停.....」我闔上我手中的小說,看著他們倆一搭一唱,不由得提高了分貝。

  「家隆學長真的跟我們這年紀的不同一個等級,我想到他,我也會融化,要不是妳先說了,我一定會倒追他。」淑玲雙手合十放在胸前,眼神像是粉絲看偶像一樣的崇拜。

      誠實說,就算淑玲假設的狀況百分之兩百正確,那家隆學長也不是排第一位,我要真這麼做,而且還是在這時間點上面,我真的有一百顆頭都不夠砍。 若是撇開這些不說,我不談戀愛的原因都還是一樣的,怕分手,那是一種還沒結婚就先想到離婚收場的心結。

      我舉起手上的小說,輕輕的打在淑玲的頭上,「夠了喔! 你哪什麼表情啦。」

      淑玲搶過我的小說,想要用激將法,「妳就試試看,他也不一定會接受。」       

    「嗯!」依芯同意淑玲說的。

      我沉默,不再說話,不是心動了,而是因為我在思考依芯給我的求救暗示嗎?

      加上淑玲先前說的,如果我不把我的眼光移開,就算我再努力,我對亦弘還是有一絲絲的牽制力。

   

       幾天下來的他們兩個的各種遊說,我想了又想,如果我寫信給學長,那我不就是自己打自己嘴巴? 如果我寫信給學長,胡亦弘會怎麼想?他不恨死我? 如果我寫信給學長,還會有什麼我想不到的後果呢?

      可是我看見了依芯的渴望,我也明白淑玲希望我可以將我的注意力移開,不要再看他,既然我不想要跟他在一起,不管我有沒有跟學長進一步發展,對我對他都好。就算我跟家隆學長在一起,也不該影響我跟亦弘之間所謂的有情,再者家隆學長是一個值得認識的對象,就算我是跟胡亦弘在一起,也不該不去認識任何異性,往後的人生,我會認識的異性,優秀的異性,還能有一大把,所以就我現在的狀態,沒必要為了一個諾言,畫地自限。

       而他也該懂,也必須去接受和面對這些遲早會來的景況。

 

      就這樣,我被淑玲說服了,提筆寫家隆學長的第一封信,很簡單的內容,就是說我很想要認識她,當他的朋友。

      我希望學長可以拒絕我,然後這兩個人可以不要天天在我耳邊叨叨絮絮週而復始的唸著。

      心中免不了擔心,胡亦弘會有的反應,我知道依芯一定會跟他報告我的狀態,這還是困擾的我,讓我煩心,又開始了小心翼翼觀察他臉色的循環。

      他只要有一點不開心,我就會對號入座,不過我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

      信很快的就被回應,學長回我的信,信是這樣寫的:

      子頤:

             謝謝妳寫信給我,其實我們已經認識了,不是嗎?

             不過我想我的女朋友會介意這件事情,希望你可以理解。

 

                                                                                         家隆

 

       這信我不是看得很懂,是拒絕?還是接受?還是其實我不需要寫這樣的信,因為我們已經認識?雖然我寫給他信是半被逼的,讀完這封信,我卻有一陣陣的開心。!第一,原來他真的有注意到我,我以為,我就是個沒有意義的學妹。第二,從今天起,不會再有人逼我了。

       所以我寫了一封信回他,想跟他確定我的理解有沒有錯,如果我們真的可以是特別的朋友,那就請他以後看見我的時候可以跟我點頭,微笑,因為我實在不大清楚,他到底知不知道我是誰。

      之後,我可以說紅透了整個三年級,特別是他們班的,只要我們兩個迎面走來,他身邊的人總是會有一些詭異的笑容,而他就是紅著臉,不過,他還是跟我點頭微笑,沒有一次沒有這樣做。

       這是我料想不到的收穫,我是開心的,非常開心。

 

       接著就是三年級的學姊就到班上來找我,同學喊我出教室,但是我一出教室並沒有看見任何學姊的蹤影,只是一陣的莫名。當時淑玲和伊芯都在場,人脈好的淑玲去探問了消息,回報的消息是,「學姐要你小心一點,不要碰她的男人。」說完後她放生大笑。       

    「笑什麼啦?很可怕耶!我萬一放學被堵怎麼辦?」女人不能讓人碰的兩件事情就是,她們的廚房跟男人,這可是死罪。      

    「我們班是什麼班?誰敢動妳。」淑玲一點也不擔心。       

    「矮油,現在怎麼辦啦?」我擔心了起來,很怕被堵。

    「我覺得妳有機會。」依芯說。

    「什麼機會?有機會被堵嗎?」這是要嚇誰?

    「妳想想,如果妳沒有威脅性,她怎麼會來班上確定妳是誰?然後什麼都不說的就離開?」淑玲啟動的她的戀愛達人分析系統。     

    「確定我是誰,然後好堵我嗎?。」深深的覺得自己是跳進另外一處深潭裡。

   「我覺得有好戲可以看,那學姊燃起我的鬥志了。」淑玲說的煞有其事。       

   「停~停~停~這事就到此結束。」信寫過就好,話說過就好,結局不重要,那是種孫悟空到此一遊的概念。       

   「為什麼?」淑玲不是很滿意我的回答。       

   「這件事情後,我現在看見學長都很尷尬嘞,覺得自己的臉皮都被磨到剩下最後一層啦。求妳們啦。」真的超尷尬。

      「都剩下一層啦,那就沒什麼差,我之前還在奇怪,為什麼學長對妳有一點點不一樣,現在我大概可以猜個幾分,不過需要時間求證。」淑玲變身為偵探,非常起勁的思考著該怎麼著手。

       「就到這裡吧!」我半求饒的說,以她的人脈,我很擔心全校都會知道我的事,太可怕了。

       「妳看喔,我們在走廊上遇到,他總是對妳笑,沒有對我笑過半次,這是為什麼?還有想必學姐已經很不爽了,他還是沒有改變對妳點頭微笑,那代表什麼?我真的越來越好奇,你如果真的可以跟學長有所進展,那就太漂亮了。」

          我奮力的搖頭。

       「而且還可以真的讓胡亦弘死心?」

          我搖的更用力,不對,這不是我想要的結局,我只是想要藉這樣的事情,可以把眼光移開,我不想讓他氣我,我也沒有想要跟學長在一起,我只是,想要再對亦弘抽開一點距離,我可以接受告白失敗,但是不能真的成功。

       事情會變太大條,我到時候怎麼跟他解釋,或是他根本不給我機會解釋呢?

       我頭皮發麻,我不該這樣做的。

      「還是其實你真正喜歡的是胡亦弘?想要跟他在一起了?所以你打死都不想跟學長近一步?」

          這兩個問題讓我瞬間凍結,花了一點時間才回過神,我壓低音量的說,「妳小聲一點啦,妳覺得我現在頭還不夠痛嗎?」

      「所以妳承認妳因為他而不敢跟學長進一步?」她瞇著眼看我。「那你比我想像的嚴重,妳當初為甚麼不跟他在一起就好?現在搞那麼多事。」

       「我不會跟他在一起,我不想跟他在一起啦。」我堅決否認。

       「那到時候就給學長機會呀,可以跟天使在一起,妳太幸運了」天使的說法竟然在這個時候被搬出來,我整個人跟洩了氣的皮球一樣,無法反駁。

        我沒有心動過嗎?當然,怎麼會沒有?

        就像淑玲說的,天使耶!

       正確的說,應該是天神!!

 

       天神再大還是大不過我曾經跟胡亦弘說過的話,學長事件要是被胡亦弘曲解了,那我真的跳到黃河也洗不清,我之前振振有詞說我不想談戀愛的話全都成為拒絕他的愰子。他該要多生氣自己的愚蠢,他對我的好,會如何回頭嘲笑他?

      就算是誤會,我似乎也無法解釋,因為這是依芯希望可以發生的狀態,這樣可以讓他撤底跟我還朋友的念頭,甚至能自然而然的漸行漸遠。

      可是,事情真的能像我們所預定的如期發展嗎?

      這樣的安排真的就可以讓我們兩個漸行漸遠嗎?

      即使冷靜的思考, 我還是認為自己在走鋼索,如果沒有平衡好,粉身碎骨的人其實是我自己。

       就算學長真的喜歡我,就算我跟學長有進一步的發展,我真的能開心起來嗎?我懷疑,一直以來我心裡的那個位置,第一順位,究竟是屬於誰?

       那人臉的輪廓,反而藉著這件事情而愈益清淅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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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沒過幾天

     「將 ~將~將~將~」淑玲手上拿著紙片,開心的蹦蹦跳跳的停在我的座位面前。雖然是下課十分鐘,興奮過度的高分貝很難不吸引同學們的目光。「妳一定沒想到我拿到什麼!!!!」她這是中了愛國獎卷的表情。       

     「什麼?看你開心成這樣。」我也好奇了起來?「新男友給你什麼驚喜?」       

     「No, no ,no, 這比那讓我開心千百萬倍,妳得好好感謝我,我想要吃山腳下的牛肉麵,這可是我花了點功夫才突破重圍,拿到的戰利品。」      

    「什麼?」依芯好奇的湊了過來。       

    「家隆學長的電話和地址。」她把字條攤開來,「而且這是給妳的。」接著把字條放在我桌上。「他親手寫的,他在等妳給他打電話,不然寫信也可以,喔 !  對了,還有一件事情 ~ 他跟他女朋友已經分手了。」

     「蛤?什麼?」我眼珠子就差沒有掉下來了。       

     「妳的機會來了。」淑玲拍拍我的肩膀,「我們就忘記過去,迎向未來吧。」       

     「我就說,學長對你真的不一樣。」依芯也附和的說。      

        我面有難色的看了胡亦弘座位一眼,很煩惱他如果聽到這樣的對話,幸好他沒在座位上,也沒在教室裡,我轉向淑玲,「你確定這是他的電話,該不會是你朋友騙妳的。」       

      「我朋友當然不會騙我,妳可以把他給妳的信拿出來比對一下是不是他的筆跡,我直接跟他確認了,這真的是他寫的,還是給妳的,我可以保證。」

      「妳該不會搞得像我在到追他吧,然後是我硬跟他要的。」 我開始擔心這通訊地址和電話是怎麼到他手上的。

      「他不喜歡妳,能給嗎?這跟倒追沒關係,他個性非常害羞,非常非常的害羞,所以這也是我們費了很大的勁,才讓他寫出來的。」

         我吐了口大氣,不可思議的看著我面前的字條,我從來不想要這樣的,我心裡明白,我們要有交集,真的有點困難,也沒有時間培養。「唉呦 ~ 我不知道我要跟他說什麼啦!!! 我跟他根本沒有交集壓!」       

      「又沒叫妳現在打,妳想好了跟我說,我讓他等著。」淑玲說話的態度讓我認為她跟他因為這件事情已經很熟了。

     「是呀,打打看,也許你們聊得來,妳很能聊。」依芯也在鼓勵我。       

    「好,我會打,我會打電話跟他道歉,說妳太熱心,我....。」可我覺得我好像應該跟學長道歉,他看來是有被煩了一陣子。

    「我也可以告訴他,妳...其實沒喜歡他啦,妳只是耍他一下,是他想太多,給妳電話? 好喔,如果你要我這樣告訴他,我也可以。」淑玲太了解我的點,刻意的說。

       「別.....」我制止她這樣跟她說。

          沒有解決我想要解決的狀態,新的挑戰和誘惑,接踵而來。

 

       回到半閣樓的房間,我翻來覆去的看著這張紙條,心理開始產生了危險的情愫,一張字條被我打開,闔起來,打開,闔起來....反覆到數不清幾次,我必須誠實的說,我是開心,這字條的出現根本天上掉下來的禮物,是我之前連想都不敢想的。

      令我我煩惱的是,我心裡清楚明白,我就是喜歡看著他而已,那種是讓人飄飄然的喜歡,不夠踏實,如果我真的打了,我真的想不出來自己可以跟他聊什麼?

      我想不出話題來,除了問今天好嗎以外,我還能說什麼?

      才稍有想要打電話的念頭,腦海裡浮現的是胡亦弘的臉。

      我是背叛者,說謊的人,偽善的人...這些負面評價的字眼,都會放大,反黑的在我眼前飄浮著。

      我怎麼會有這些症狀?

      真的是快瘋了 ! ! !

 

      之後,我把學長的電話收了起來。幾次拿起話筒,看著電話,簡簡單單的幾個號碼,卻讓我遲遲無法撥出,再怎麼樣我都必須打一通電話給學長,因為我確認學長在電話那頭等著我,說什麼都好,我千千萬萬都不能夠連一通電話都沒有打。

      但是我缺乏勇氣,我倘若打了電話,我就是把自己往選擇的岔路推,我之前沒有這樣做,現在我更無法容許自己這樣辦,我知道我被卡住了,我被胡亦弘卡住了,可是我又能如何?

      我觀察到學長的表情一天天的有著些微的改變,從開心並害羞的看著我,改變成疑惑並憂鬱的凝望我,他不明白,我為什麼沒有打,直至他畢業,我都沒有進一步的走向他。

      我那可愛又害羞的學長,真的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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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那麼一段時間,只要我跟學長出現在同一個地點,都會引起小小的騷動,我通常低頭快速離開現場,我跟學長的種種肯定傳到胡亦弘耳裡,從他看我的0號眼神,我不難得知他的不予置評。

       漸漸的,就這樣我們被一切成二的成為兩個不同世界的人,我不知道他們之間的消息,他們也完全消失在我的生活圈裡,我變成這場錯誤決定裡最大的輸家。

      沒關係,只要他們好好的,就好。

 

      好景不常。

 

     「聽說依芯和胡亦弘兩個吵架了,而且分手了。」淑玲陪著我去繳交簽到本,給了我這個震撼的消息。

     「什麼?」我眼睛瞪的巨大,除了震驚還是震驚。

     「依芯沒告訴妳?」餘震傳給了淑玲。

     「 沒...。」我把簽到本放回櫃子裡,深呼吸喘口氣,「我等等問問她,到底怎麼了?」

        接著,我火速的奔回教室。

        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四七二十八,拉著伊芯的手往外衝,像無頭蒼蠅的往外竄,迅速的找了個空曠無人處,沒有開場白,直接問道,「淑玲告訴我妳跟胡亦弘吵架,為什麼?發生了什麼事情?」我不敢說分手兩個字,不希望惹她難過。

    「沒什麼,妳不要管。」她眼神落寞,似乎在顧忌著什麼。

    「妳可以跟我說說,我可以聽你說,也許說完妳就消氣了,他也許不久也會氣消的。」我安撫著她。

        她看著我,難過的問,「我到底哪裡不好?我到底哪裡比不上妳?不管我做什麼,都讓他不開心,這也不行,那也不對。」語畢,她坐在階梯上崩潰大哭。

      我讓自己坐在她身邊,從口袋裡掏出手帕,遞給他,我稍微得等待了一會兒時間,安撫的拍拍她的肩膀,等她把情緒宣洩完,呼吸比較平順後,我再緩緩的問她一次,「你們到底怎麼了?」

      她擦了擦眼淚,平靜的說著,「妳可以換座位嗎?換遠一點,讓我們兩個世界只有我們。他我知道這個要求很自私,可是我拜託妳了,可以嗎?」

       我已經給學長寫了信,讓他誤會,我忍著不說,還沒有任何幫助嗎?順著學長事件的風波,也算轉移了一些生活的重心,我不知道她指的是什麼? 我到底還不小心做什麼太自然的事讓伊芯不開心? 我十分受挫。

       我難過,我們三個之間竟然變成這樣的狀態。

       我無法當場答應她,我辦不到,暫時....。

 

       我硬著頭皮,找了機會攔截胡亦弘,問,「你們到底怎麼了?」

      「妳問她呀,我不想說。」他雙手插腰,拒絕回答。「算了,妳還是不要問,跟妳沒有關係,是她自己的問題。」

     「你不要騙我,我又不笨,她難過的讓我換座位,到底是怎麼了?你說了什麼或做了什麼?讓她對我提出這麼不可思議的要求?」

     「為什麼不是她說了什麼?做了什麼?讓我生氣呢?」他反問我。

     「....... 」我一點都聽不懂,滿臉疑惑的看著他,意外發現,他又長得更高,更壯了點。

    「我現在真的很懷疑,她到底有沒有把你當朋友,我真的服了她了。」他這麼生氣我倒是第一次看見。

    「你到底在說什麼?」

   「 妳不覺得,妳離我越來越遠?妳說我們還是朋友,現在呢? 她讓妳做了什麼?她對妳說了什麼?我不知道,但是我只知道絕對不是什麼好事。」語畢,他背對我,,我靜止不動,接著他離開我的視線,拒絕再談。

 

       我一直以為我做得很對,始終卻沒有換來真正的平靜,反而是更大的波瀾,這讓我很挫折,很退縮,更多的是抱歉,我換座位,我想要結束,她為難我,我為難他,他再為難她的不良循環,只要他們能好,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不願意,也得接受。

 

      一天,依芯再來找我,那是只有我們兩個的場合,剛開始的時候,她的情緒就不是太穩定。  

    「這次他跟我真的分手了。」依芯丟出了這一個震撼彈。

    「為什麼?」聽完後,我驚覺大事不妙。

    「他沒跟妳說?」

    「他為什麼要跟我說?」我們應該有超過一千年沒有對過眼了。

    「他說妳是妳,沒有人可以動,讓我不要比較。」

     「.......... 」我懂她在說什麼,所以沒有回應她,有些位置,真的動不了,即使沒有互動,還是在那裡。只是這應該只是兩個人對話的片段,伊芯肯定說了什麼,讓他這樣說出口。

    「妳跟他真的是好朋友,好到讓我忌妒。」

    「我們已經很久沒說話了,他現在應該恨死我了吧。」說到這裡,我都想要給自己兩巴掌。

      依芯搖搖頭,「不會,他不會生妳的氣,不論妳做什麼他都不會真的生妳的氣,妳不跟他說話,一點也不影響他對妳的感覺,妳做什麼他都能理解,妳做什麼,他都無條件接受。」

      「怎麼可能..... ,妳一定是自己太多心了。」這跟我感受到的天差地遠,他不是那種照單全收的人,有自己的不妥協。

      「現在能幫我的只有你一個,我不想要跟他分手,妳幫我再跟他說說,好嗎?」 說到不想分手,她眼眶都紅了。

       「妳可以自己告訴他呀,跟他好好談,如果妳覺得妳有錯,就跟他道歉。他再生氣也不會超過三天,很快就會過的。」這是我的經驗法則,要再幸運一點,如果她出了什麼事,他會更快破功。

      「分手是我提的,這樣說後,我很後悔,我知道是我不好,是我太小氣,是我老愛拿自己跟妳比,逼著他要替我做一些事來證明我的地位,如果他沒做,就表示他不愛我,什麼都可以拿來跟他生氣,可是那是因為我就是在乎他,我忍不住會這樣做,就算我心裡知道那是沒有什麼的,都會讓我把醋罈子打翻,妳幫我告訴他,我不會再這樣了。」她邊說已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了。

      淑玲說的對,依芯掐死他了,沒有給他半點縫隙。

 

     「還是你們兩個談吧,不要再把我帶到你們兩個中間去,這樣不見得可以讓事情好轉,還有你真的要相信他,我跟他之間就只是朋友,沒有好朋友這個東西了,我們真的已經很久沒有說話了,況且我的座位已經換到那麼遠....」那一次依芯哭泣著讓我將座位搬離後,我就讓自己得座位永遠理他超過五排的距離遠,現在想想真的有點悲哀。

     「他就是很生氣我這個,說我很自私,很無情,為了他把好朋友推得遠遠的,妳就幫幫我吧,好嗎? 最後一次。」這已經是哀求的地步了。

      原來,我的每一個動作,都牽動他跟之間互動的神經。

      

    「依芯,我幫不上忙,雖然我很想,可是我真的已經沒有任何的力量可以幫妳了,他不會聽我的話的,他有自己的想法,我只能尊重他,妳可以好好跟他說,就像你這樣跟我說的方式自己跟他說,他會接受的,相信我,他會。妳要對自己有信心。」

       我說的都是真的,我真心使不上任何力氣,上次我已經試過,上次我的問話還惹得他不開心,我們倆個是已經降到冰點了。我去也只有砸鍋的份。

     「我會,我會找他談,但是你可不可以也幫我,幫我跟他說說,再給我一次機會,我這次不會讓他這麼難受,他不喜歡的,我都會改。」

      她真的非常的喜歡他,非常非常。

    「妳先試試吧,真的沒辦法,我再試試看。」我說得心虛,試什麼鬼?

 

       最末,依芯找他談,還是沒有用,所以依芯再請我幫她一次,如果我幫了還是沒有用,那她也死心了,我心裡有底,他肯定是火大了,我只能硬著頭皮,找他談一談。

    「你為什麼非要比事情弄到這麼僵?真的一點轉圜的餘地都沒有?這不是我想看見的,她只是太喜歡妳而已呀,你可以再放軟一點嗎?」我想要速戰速決,即使我的心在發抖,而且隨時都會斷氣,先發制人是給自己壯膽得一個方式。

    「我已經盡力了。你知道些什麼?」他疲憊的回應我。

    「她都告訴我了,她都知道自己錯了,我不在乎的這些的。」

   「可是我在乎,你以為我們只有為這些事情吵過一次嗎?她幾乎天天不開心,天天吵,我覺得很累。」他沒有激動,就是淡淡的說。

   「她跟我說她知道她錯了,她以後不會那樣為難你了,她是真的很難過,來拜託我兩次,我已經拒絕到無路可退,所以我只好再來找你,雖然我不知道我有什麼資格來跟你說這些,可是,算我拜託你,再給你們彼此一個機會,你這次真的有嚇到她。」我的臉皮已經被訓練成銅牆鐵壁般堅實。

  「我沒有嚇她,我是說真的。」他清清淡淡,堅定的看著我。

     我也看著他,雙手交叉胸前,收起我的過多得情緒,「她就是非常在乎你,非常非常在乎你才會這樣,我也跟她說了,讓她相信你,而且我跟她保證我跟你之間真的沒有什麼了,我想她已經可以接受了。」我希望我的話可以安撫到他。

   「你知道她說了什麼話嗎?」我的軟話,加劇他的委屈和怒氣。

      我不讓他把那些話說出口,因為我真的不想要聽,那些話肯定讓他心碎,也肯定會壓垮我跟她之間最後一絲友誼「她就說了她吃醋,她真的很後悔。」

   「她想要的,我哪一樣沒有做到?這樣還不夠讓她開心,還有.....」他看著我,欲言又止, 「算了,我不想讓妳聽見那些話。總之,不管她跟妳說什麼,都不是她想的那樣,真的跟你無關。」

      我了解的點點頭。「她本來就比較沒有安全感,容易擔心你有一天會突然告訴她,你覺得你們兩個不適合,才會這樣的,你就再給她一次機會。」

     「............」

     「她是妳女朋友,你該優先考慮的是她,不是嗎?」

     「我真的不喜歡這樣的相處模式。」

     「是我錯了.....」我突然的自責。

      他沉默了,他每次沉默都代表著他在翻轉他的思考。

    「可以嗎?再給她最後一次機會,。」我繼續說著。「我希望你們兩個都好好的。」

    「........ 」

    「她真的真的很喜歡你。」

   「........ 」

   「再試最後一次?」我哀求的看著他。

   「這是我最後一次聽妳的,最後一次。」

         

      分別後,我一點也開心不起來,他沒說出來的話,我聽見了,我一直以為他已經妥協,所以沒有什麼抗議,但是實際上,他卻是一直在看我的反應,而決定下一步要怎麼調整,我第一次那麼後悔,我做的每一個決定,每一個。

       

      從我被依芯在教室裡喚住開始,從我換座位開始,每一次的屈服我都討厭我自己,因為我總是用逃或是妥協來跟依芯證明我真的沒有要跟胡亦弘在一起,這每一件事在這和他交談後,我都清清楚楚的知道我完全忽略他的感受,每一件事情我都需要他的理解,成全和退讓,每一件事情我都選擇委屈他,那天後,我已經徹底的厭惡我自己。

      我跟依芯比,沒有比較好,我一直以為我很委屈,事實不然。

 

      那天之後,我只剩下逃, 逃得若無其事,逃得無所謂,逃的無情無義,我看不到眼前的路,恨自己無法遵守每一個承諾,我明白他們兩個間,不能有我的位置,我就是不看,不聽到極致,直到他聽到我的名字會很厭惡的境地為止。

 

       我一直喜歡他,我從來沒有否認,誰能不心動這樣一個把另一半擺在自己前面的人?我不是笨,我是慌,加上沒有料想到命運的伏筆這麼抓弄人,直接,間接的影響了我的判斷力,打亂了我的時間表,矇了我的雙眼和心智,殘了勇氣和果敢。

       也斷了他對我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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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張開,卻無法分辨眼前的是是非非,

耳朵打開,卻只聽見自己的聲音

心明明在那裡的,滿溢著,卻裝鎖進潘朵拉的盒子。

想撫摸你臉頰雙手,讓它反銬在身後,

雙唇,說不出我願意,

 

**歌曲-林凡 -明明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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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粒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

一直以來,我侃侃而談,朋友不缺,

可以自然而然的陌生人聊天,話題亦不曾少過,

給人無話不談,非常容易交談的印象,

花了大把的時間在和四面八方的朋友交誼,

但是知心的朋友究竟有幾個?

連我自己也不是很確定,

你曾說,我無法辨認誰真的把我當朋友。

你說我的眼睛沒有睜開,

無法辨認誰是真心的。

即使你說的是,

即使我表面不以為然,

可你還是說中了幾分。

常常常常的,

覺得你才是那個孤癖和簡潔到讓我受不了的朋友,

如果沒有旁人的提醒,

我一點也不認為我是瞭解你的人,

就算別人說了,

我總是不以為然的回應: 別開玩笑了!我一點也不了解他,好嗎!!!!

最終~

我是有很多朋友的窮人。

 

在大家眼中,你安靜沉穩,惜字如金,

不願意花太多時間在結交朋友身上,

給人難以靠近,話不投機半句多的距離感,

交朋友像是用篩子篩過一般,嚴格把關,

朋友也就那一百零一個,

但卻能夠不顧一切真心挺你,

爲你掉下眼淚,

爲此,我震撼良久,直至今日,

我才明白,

好的朋友,話多不一定有用,

常常一起聊天,或是逛街,到處遊山玩水,

也不一定為真。

 

如果我的眼睛和心沒有打開,都才有用,

雖然,你精簡的文字常常搞到我緊握拳頭,

想剝開你的腦袋,看看裡面裝的到底是什麼外星思想,

最終 ~

你是擁有朋友真心的富人。

 

能用有你,就是天堂。      

 

**歌曲:郁可唯-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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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有沒有換座位這件事,幾乎成為我判斷他有沒有生氣的基本指標。即使不說話,只要他沒換座位就代表事情沒有那麼嚴重,我自然也就安心了。

       想起那天他問我,難道這就是我要的,說真的,年輕的那個我覺得,如果只是想要談戀愛的人,多交往幾個也不錯,不然怎麼知道會不會適合彼此。

我之所以有這樣的觀念,是從我小阿姨來的。

      我記得那一天,在她的房間裡,她感嘆的說,「我呢,這輩子只交了一個男朋友,真的太遺憾,很多人追求我,就算我心動,我也無法和你小舅(當時他們還沒有結婚)這個從小就一起陪伴的男朋友分手,所以我跟妳說,不要太早交男朋友,不要像我,太年經就被訂下來,然後再也無法逃跑,等你大了,就算是戀愛也要凡事看淡一點,輕鬆一點。分手也好,在依起也好,都是緣分,愛情無法強迫。記得,不要太早被定下來,不然以我們家死心眼的性格,妳插翅也難飛的機率也很高。」

           她又說「妳最好是跟每一個人都保持著好朋友的關係,看得到吃不到,就算你很喜歡其中一個,你也要淡然,絕對不要太容易讓男生知道,太容易追到的,男生一般都不會珍惜,交給時間去考驗,最終是你的,就是你的,怎麼也無法被搶走,不要為了一棵樹,放棄了整個森林。」

           當時的我沒有意識到她的話深深的影響到我,讓我對太早談戀愛這件事情抱著抱持距離比較安全的心理建設,所以我把亦弘的設定成是那一種可以走得很遠很遠的那一類,也許是我們兩個的默契,讓我深信就算未來的路上會有意料不到的考驗,咬著牙都得願意衝破,我莫名的不願意把自己的想法和心意全然表明,就算我自己知道我已部份說明我的心意,可是我無法確定聽的人可不可以收到我百分之百的訊息。

    

       這樣開放的情感設定,是不容易讓對方感應到全然的情感,我心裡很明白,這是一件很危險決定,但是我想要試試看,試試看小阿姨說的,是你的,終將回到你的手上,倘若退一步可以讓自己看到更清楚的風景,那我何不這麼做,即是很冒險,了不起換我再把他追回來。

  

       我深信,最終是我的會回到我手裡,如果,如果,你說的愛誠如你所言。

       於是,我告訴伊芯,她可以再寫一封信給他,再給彼此一個機會,因為我跟亦弘已經超過十天沒有說話了,這十天,我天天觀察他的臉色,部大搭理我,比以往更沉默,偶爾心情不太美麗,也許他已經接受了我說的話。

 

       依芯再度提起勇氣,給亦弘寫了第二封信。這一次,我沒有參與寫信的過程,因為我告訴自己,這是最後一次我再做蠢事。因為每每參與完她跟胡亦弘的事後,我都覺得自己的靈魂又被魔鬼抽走了一魄,虧欠他的心情又在心底再添一記,那是一種雙重被剝皮的痛,那種假裝甚麼事情都沒有的精神虐待,我真的再也不想參予了。再也不想,這是最後一次,最後最後的一次。

       我這樣告訴我自己,也給自己下了最大通牒。

 

     「喂,聽說學習要辦才藝表演,我們班要不要報名參加?」淑玲衝進教室,在我和伊芯面前煞車,情緒超級抗奮的。       

     「我們班?我們班有甚麼才藝可以端得了廳堂的?」我不以為然的說。

     「我們可以討論一下,大家一起想想。」淑玲還是興致勃勃。   

     「為什麼要參加?」我嘟著嘴不明白。

     「爭一口氣呀。那個第一名,讓人家對我們班刮目相看。」

      「那麼勵志?」我無法不調侃這樣能讓我們班多數人有感的理由,畢竟我們班已經是天下第一放牛班。

      「當然,我受夠了看我們班不起的嘲熱諷,起碼我們可以做些什麼。」 淑玲慷慨激昂了起來。

      「那些人又不是在說妳,是在說我們班的某些人。」我的眼光忍不住往那些訓導處的好朋友們的身上瞄,我是有點生氣他們的。「一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       

      「噓!」伊芯把我的眼光拉回了,「妳不要這樣說,小心惹麻煩。」      

      「為什麼不能說!」 我不服氣。「他們乖一點,我們就用不著跟著被鄙視了。」

       一直以來我都是有什麼說什麼,跟班上這些大條的,一點也不和,我真的討厭他們,當我看見他們在訓導處前罰站,就會覺得丟人,都是他們害的,不認識的人看見我的學號,就會用原來妳是那一班的眼神看我,彷彿我也是壞小孩一樣,我厭惡那樣的眼神,或是下意識的把學號遮住,覺得在這一班很是羞愧,心中累積的氣憤,真的很難消弭,在我眼中,他們就是一群只會裝腔作勢的害人精,自以為正義又愛裝大人的幼稚鬼。

       淑玲沒有很在乎我說的話,她基本上是贊同我的感受,只是她今天讓她有興趣把話題不在那群幼稚鬼身上,她把話題轉回正軌。「怎麼樣?我們要不要報名?」       

     「我先去問老師,然後這個星期開班會大家表決,如何?」伊芯說。      

     「男生也要跳嗎?」我真的不覺得男女一起能跳出什麼東西,我印象中和男生一起跳過的舞碼就是挑夫。毆 ~ 千萬不要再讓我跳那種民族舞蹈了,想到我就打哆索,我絕對不幹。       

     「我們女生跳就好,我們可以跳現代舞。」淑玲依舊起勁。

     「現代舞我不會,我一直都是跳民族舞。」我誠懇的說。       

     「我可以幫你們。」一個陌生的聲音傳來,我們三個人把視線轉向她,「我跳得不錯。我們可以一起編舞。」

       陳育伶,她是我們這學期轉來的同學,我們偶爾會說上幾句話,轉學生真的很難交到朋友,她也屬於比較安靜,有點怪癖的那一類,也沒有特定的朋友,所以我們很驚訝她會加入我們的對話。       

    「那很好,我們什麼時候開始?」淑玲像是眼睛被開光般的,崇拜的看著她。

    「都可以,不過我們要先挑歌。」小伶的說法讓人感覺很有經驗,令人放心。

       經過班會的套論,我們班一共有十五個女生參加這次的競賽,我們選了Debbie Gibson 1990的 Anything is possible ,我們四個人先用了一個周六的時間編舞,之後請同學下課後留下來練習,那是一種非拿第一名不可的氣勢,因為過分投入這個才藝表演,我完全忘記了伊芯寫信給胡亦弘的事情。

 

       天氣變得越來越炎熱,在接近比賽日期的最後一次練習後,大家一起去廟口吃冰,我們選擇從學校正門離開校區。

事實上,這學期開始學校關閉正門的放學路線,不讓我們走正門離開,因為要避免和他校放學時重疊路線時可能產生的衝突。我們心裡很明白,這樣的規定就是因為我們班男生太常和與我們座落在同一個山頭的學校打架所產生出來的新規定。

         「你確定我們要走那裡嗎?」伊芯確認的問道。

         「走那裡比較快,離廟口比較近。」 我沒有考慮太多順口說出。

         「可是學校不是規定我們不可以走那裡?」伊芯顯得比較擔心。

        「現在都五點多了,山上那個國中該都放完了,應該是不會遇到。」我思考著,「你覺得呢?」我問淑玲根小伶。

         「我們想我門應該是遇不到了吧,而且我們也沒有跟他們結仇,沒事誰會找我們麻煩呢?」淑玲說。

            這個想法說服了所有的人,於是我們一群十多來人,浩浩蕩蕩從正門離開,邊說邊笑的往廟口的方向走去,雀躍的心情難以形容,不光光是因為要去吃冰,而是我們再看完比賽名單和曲目,我們班要拿前三是十拿九穩的事。

           就在我們快走到忠烈祠的小徑上,也有一群人在我們身後,我稍微回頭瞄了一眼,在不被人察覺的狀態下拍了拍伊芯,「你向後轉,不要太明顯。」

         她技巧的回頭,假裝要跟淑玲說了幾句,然後轉回頭壓低聲音跟我說,「是中正的,怎麼辦?」

        「沒事的,我們快要走完了,我們就當作沒事往前走,我們不會那麼倒楣碰到我們班男生的死對頭。」我看她緊張,安慰著她。

         可~我們就是那麼幸運,真的讓我們碰上了我們班男生的死對頭,那學校少說也有1800個學生,就這麼巧,在這時間,地點全讓我們給碰上了。

        

      「前面的小姐,不錯喔。」

         這一喊,讓我們大家深呼吸,我不作聲,大家又默契的當作沒聽到,逕自的往前走,不急不徐的走。

      「喂!你們知道你們學校是不能走這裡的嗎?這是我們學校才可以走的。」那語氣聽起來很痞,所說的話也讓人渾身不舒服。       

        這話有讓我怒氣直飆,我從小就在這公園混,在這替爺爺賣飲料,吹泡泡和收拾報圈圈,這還是個公園,我愛什麼時候走,走哪裡,是沒有法律可以規定的,憑什麼會是他們專屬的呢?我覺得荒謬至極。

        環顧我這些好同學們,個個都已經嚇到臉色發白了,對方還是男生,這裡也都還是人煙稀少的地方,沒關係!我忍。

        他們其中一個跑到我們前面,看了伊芯的學號。「你們是104班的,怎麼那麼剛好,喂 ~ 你們班的男生很屌喔。」

        真的很帶塞,我忍不住瞪了他們一眼,提到我們班的那些男生就讓我來氣,再看這些人跟他們同一個痞子樣,我只能說,連我都很想揍他們了,更何況我們班的男生呢?

     「歐~這個很兇喔,還瞪我。」話中充滿了挑釁。

        可我還是瞪他,並讓大家加快腳步。      

     「喂~104班的。」有人一手就搭在我的肩膀上。

       我怎麼可以讓他們隨便的就碰了,馬上把那個人的手播開,把那個人用力推開,警告的說,「不要動手動腳的,我們不想跟你們有什麼衝突,大家各走各的有那麼困難嗎?」

      「我就是要碰你,怎麼樣!」另一個不怕死的,又往我的方向走來,另外一個往伊芯的方向去,其實就是要去逗她,我推開那個走向我的,並對走向依芯的那個男生,用力的槌了兩下,總數來說,我們比他們多人,他們也徹底的挑起了大家的忿怒和恐懼,我們就這樣打了起來。

      「很恰喔!」其中一個說道,應該是帶頭的。 因為他一說話,旁邊的人都停手。

      「男生來找女生麻煩,算什麼呀?我們是有對你們做什麼嗎?莫名奇妙。」我帶頭嗆了。      

      「你們班的男生真的很令人討厭。」

      「我們班男生跟你們不對盤,你們來找女生出氣?算什麼英雄好漢,笑死人。」淑玲也不客氣了。

      「你們不要以為你們是男生就贏定了?」小伶也兇狠了起來,「別以為只有你們混過,我是收山不想要再搞事,有本事放馬過來,要ㄌㄠˋ人來也是可以,說個時間跟地點,我可以奉陪,只是你們男生欺負女生,光這點說出去會被笑死。」她說的話讓我們倒吸了好幾口氣,她在我們班的沉默寡言和認真嗑書的態度,我們根本看不出來她是混過的。       

        但是她說話的口氣之老練,我們絕對相信她 ~~ 混過,而且是很大尾那種。

     「好男不跟女鬥。我們走。」也許小伶的話掐重了他們幾分,他們就這樣留了一句話離開我們的視線。

    

       最終,我們還是去廟口吃冰,那天後,小伶告訴她會轉來是因為她在之前的學校實在太壞了,所以她媽媽把她轉來,她已經改好了,想好好讀書,希望我們不要對她印象不好。

      
 

        隔日,我們在班上討論著那天發生的事情,我們是邊說邊笑,可卻我們班那幫幼稚鬼聽見了,問我們是誰找我們的麻煩?我們誰能知道呢?那天的狀態那麼混亂,誰會去記學號,唯一的線索就是他們認識並且結仇的人,他們揚言著要去報仇,儘管我們說算了,因為我們也沒有輸,但是他們還是堅持。  

       再隔一日,廣播器傳來了訓導住任宣召我們班男生的名字,「你們....不會吧。」我瞠目結舌的看著那幾個被召喚的同學問道。      

     「我們昨天海扁了他們一頓。」看來是真的是我們班的海扁他們一頓,因為他們身上一點傷都沒有。       

        他們幾個上樓到訓導處,沒過多久,教官又派同學到班上,把我們這幫女生也叫了上去。

一進入訓導處,就看見那幾個找我們麻煩的男生站在訓導處,這是什麼狀況?還真的是被我們班男生給找對了,山上那個學校的教官站在當初欺負我們的那些男生旁邊。

      

       我們被叫進去的原因就被問是不是那些男生找我們麻煩,我們個個驚呆了的點點頭,同樣的對方也指認我們是不是那天遇到的那一群女生。讓我們把那天發生事情的始末交代清楚。我一邊說,一邊看著他們幾個,久久無法轉移我的視線,因為他們幾個還真的傷的不清,這感情是他們的教官帶了他們來找我們的教官問事。

      

        對方教官聽完了所有的狀況,當場再罵了他們一頓,正式的跟我們低頭道歉,這是我們始料未及的,當然我們也列隊回應,告訴他們沒關係,之後我只看見兩群教官在那說著話。

我們和他們面對面站著,其實這件事情我不不認為大到需要這樣處理,雖然知道故事的全貌,還是很不理解的看著對面的這群男生,端詳著他們每一個人,他們今天不像那天那麼痞了,臉上有的是真的抱歉,我無奈的看著他們,愁著臉,希望他們不要因為這件事情被記過,真的很不值得。不久山上學校的教官和學生就離開我們學校。接著教官把我,伊芯,淑玲和小伶留了下來,讓其他的女生可以離開,我們幾個就跟男生留在訓導處。

       只見教官嘆了好長的一口氣,「你們班可以有一天乖一點嗎?讓我好好休息一天,男生已經每天惹事,現在連女生都精國不讓鬚眉,打起架來,還跟男生,妳們是真的不知道天高地厚嗎?這些男生真的要跟妳們打,妳們是不可能可以打過的,我知道妳們是被找麻煩的,可是你們可以快速離開現場,這才是最正確的處理方式,但是你們還是打架,依校規是要記過的。」教官說話凶狠依舊,我們沒有一個人敢抬頭。

       接著,教官對男生說,「你們這些男生,是要打架打到什麼程度,山頂上的你們要打,對面山的也不放過,你們是吃飽太閒嗎?」       

       對面山的,這還第一次聽見,是有這麼多仇家嗎?   

      「報告教官,她們沒有讓我們去報仇。」那條最大尾的說話了。「要記過記我們就好,跟她們無關。」

      「你算老幾,你說的算?」教官吼了回去。

      「報告教官,我們不能讓我們班的女生在外面被欺負,然後當做沒這件事情,就算你們報告也不會痛到他們。」

      「所以你們就回去堵他們,然後打他們,這樣就對了嗎?」教官一點也不法消氣,那棍子握在手上,邊說邊揮,非常嚇人。

      「教官,我們只是去警告他們,讓他們不要再找我們班女生的麻煩,但是是他們先動手推的。難道我們就乖乖站在那你給他打,那以後是要給他們看衰小的嗎?」他們真的夠屌,國台語倂進的說著。

        教官在我們面前走來走去, 久久不能說什麼,率先蹦出這句,「是他們先動手的?」

     「報告教官,是的。」

     「女生也是?」教官走到我面前問道。

     「是的。」我很小聲的說。

       接了教官走到我面前,話鋒一轉,對我說,「我沒想到這件事情,妳也有份,好的,壞的,什麼都有妳一份,妳真的讓我不知道說什麼才好。」接著移動腳步到全部人排面的正前方,說 「我會跟他們教官確認一次。」停頓了一下,再問,「你們....打贏還是打輸?」

     「報告教官,我們打贏。」男生異口同聲的說。       

     「我會再去確定所有的狀況,幸好你們打贏了,如果連這都打輸,也太沒臉見我了,現在我就先饒了你們,但是處罰還是必須,你們幾個就連續一個星期午休時間在訓導處前罰站,我也會跟你們老師說。」

 

        我們可憐的老師知道這件事情後,我猜想她是已經徹底的崩潰了,她哭著罵我們,根本就無法思考事情的來龍去脈,因為外人聽起來就是我們女生在外面跟他校打架,然後男生夾怨報復,很慘的狀態。更慘的是,家隆學長看見了我在訓導處前罰站,他忍不住多看了幾眼,我真想挖個地洞專了進去。

        最終,我們是沒有任何記過的處罰,事情就這樣過去了。

        我們和班上所謂的混混也改變了相處的模式,那是很奇妙的化學變化,好像一起經歷了些風浪,蛻變成與外人無法解釋的契合感。他們說,我們班的女生只有我們可以欺負,外面的人一跟寒毛都不能動。

       這話,真的很走心。

       

      沉默很久的亦弘,等事情稍為落幕後,找了個安靜的時間,轉身回頭,表情冷峻的問我,「妳是放棄自己,然後開始做流氓了嗎?」      

     「蛤?」這天外飛來的一筆,讓我二丈金剛,摸不著他說話的點。

     「妳不覺得妳最近跟他們走得太近了嗎?」

     「會嗎?」我還是來不及反應。

     「會,而且你最近說話越來越粗魯。」歐偶 ~ 教官附身了。

        我算是回神了,「等..等..我說了什麼....? 那件事情,跟你想的不一樣....」我停頓了一下,這樣的問話,是讓我有點不大開心,那麼久不跟說話,一開口就是教訓我嗎? 「等等...你管我那麼多幹嘛?這不關你的事情。」我覺得他應該是聽了外面的版本,通常我發生什麼事情都會抱怨給他聽,但這次我們因為倔強所以又冷戰,根本沒有空間可以讓他問我這件事情,因此他誤會的機率很高,加上我還是對他有一點點記仇,她上次說我不是他女朋友的事,所以最後加了不關他的事的話來反擊他。      

      「好,跟我沒關係。」他默默的點著頭,語氣冰冷,但是還是持續的盯著我看。停頓了幾秒,繼續說,「我不喜歡妳現在在這樣。」

      「那剛好,那最好。誰稀罕?」我很想這樣說。但是我沒有,我只是把書立起來,將頭埋在書裡。 做無言的抗議。因為天平了另一端,另一個聲音抗議著,你怎麼會不相信我呢?

     「你們比賽練得如何?」他知道我生氣了,再抓了另外一個話題問我。       

     「練完了。」我隔著書回答他說的。

     「還是要讀書。」這句很乾,應該是用力榨出來的。       

     「我有,我每天回家都有在讀書,不然我哪來的成績?只是在學校沒時間而已。」我氣呼呼的解釋呀,語畢,我問自己我哪來的炸藥那麼多,一次炸開。      

     「有就好。」終於,他回過頭去了。

       我也喘了一口長氣,我像做錯事的小孩,開始更正自己在班上的行為和語言, 他總是有特別的魔力讓我再不願意都會去改變,不是因為要討好他或在意他,而是,會這樣跟我說話的人只有他,這樣的朋友,放棄不得!

 

       我如果記得沒錯,這次的才藝比賽我們得到了第一名,因為當我們表演時,全場歡聲雷動。我們甚至花了錢治裝,連髮型都統一,我們非常享受全部的過程,在音樂之下,我們完全放開,並且開心的對著舞,另一個意外的收穫是,104班的女生跟男生是不一樣的,這點,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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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賽過後,我們的生活回歸了平靜,因為太平靜了,平靜到我有空納悶伊芯到底有沒有把信送出?或是他們兩個已經在一起了,只是我不知道? 這件事情會不會就這樣過了? 我跟亦弘絕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各自看書,中餐也都各自解決,對話極少,伊芯看起來也格外開心,弘祺還是跟我保持的距離,淑玲跟我們每一個人的關係是最沒有改變的一個,她依舊過著開心的生活,並且換了第三個男朋友,絕對是享受森林的小白兔。

      

     「我有事問妳。」亦弘面色鐵青,很少跟我對話的他,這臉色,讓我立即感應到事情不妙,但也只能乖乖的跟著出去。

        我跟著他一直走到沒有人打擾處,他在我沒有預料下停下腳步,我也機警的止步。

     「妳...妳真的還讓她寫第二封?」第一句就這樣犀利的問我。       

       這下我可以確定他已經收到了,我鎖著眉頭,面色除了想昏死外,心裡想的是後悔自己做了這蠢事,當時真的是太意氣用事了,只是這件事情已經過了那麼久,我以為不是伊芯放棄就是他自己已經處理好了,我無話可說,只能點點頭。      

     「所以妳是認真的?」他沒有發火,而是滿臉憂愁的看著我。

     「我...。」我恨不得殺了我自己,我當時的確是認真的,但是現在很後悔,可我說不出這樣的話,因為伊芯還在等著他的回答,我當初可以輕鬆的辦到,因為我沒有那麼在乎情情愛愛這檔事,只是時間讓我對胡亦弘開始累積了不一樣的情感觸動,我還不確定那是什麼,但是我是無法像以前那麼瀟灑,我開始在意他會不會不開心?會不會難過?是的,我開始有這樣的顧忌,但,這些也僅止於我自己知道。在我還沒有搞清楚自己心意以前,我還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包括站在我對面的他,相反的,我刻意的疏遠,保持我讓我自在的距離。我低著頭,不敢看他,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我就問妳最後一次,妳是不是真的要我跟她在一起?」他這次是認真的,我感受不到他太多其他的情緒,他就是想知道答案。

      「你試著跟她交往,不會有損失。」什麼鬼話,我真的對自己感到氣餒。

     「 妳就沒有一點點在意我的感覺?你沒有一點點喜歡我?」他一點激動也沒有,語氣異常平靜。

         我沒辦法回答,我有在意,我也沒有不喜歡你,如果我沒有在意,我怎麼會就這樣明隻山有虎,偏往虎山行的任你這樣問我,還說不出話來,如果我沒有喜歡你,從開始我根本就不會跟你多說一句話。

       我知道如果我這樣說,他跟伊芯肯定沒下文,寫第二封信是我起頭的,我得自己承擔所有的後果,我怎麼說,都會有一個人受傷,不是嗎?他是男生,該是能承受的起,也許他往後會感謝我的促成,我這樣跟自己洗腦,催眠自己,「我,不會喜歡你。」我僵硬的說出違背自己心意的話,刻意的壓低情緒。

      「所以妳真的是希望我跟她在一起?」他的表情開始有了變化,是傷心的表情。

      「是的,我真心的希望。」我咬著牙說。

     「所以,我們之間結束了。」

     「我們可以是朋友,不可以嗎?」我有點哀求的說。

     「不可以,我從來都不想只當你的朋友。」他明確的回答。

     「為什麼?」我迷惘的問。

     「如果她是我的女朋友,我就只會對她好,我不能也不會對妳好,那是不對的。我們就會保持一定的距離,我們不可能像現在這樣,我跟你連私底下說話的事情都不會發生,因為這對她不公平。」這是他對我下的最後通牒嗎?

      還是其實他已經開始喜歡他,所以開始替她說話了,這一點,有讓我不開心,非常,非常的不開心。不開心到我覺得他之前說的喜歡我,是那麼不堪一擊。

       這讓我想退後,所以我賭氣的回答, 「如果你執意要這樣做,我也沒有辦法,今天就算不是她,我想也還是會有別人,無所謂,如果我們無法達到共識,我也只能接受,不是嗎?」我把發球權轉到他手上。

      他說的話,聽在我耳裡就像在跟我告別一樣,心不由得的酸了起來,原來,我們之間這麼脆弱。我十足的無力感,也有點怨氣。

      「.........」      

          強迫一個人勉強跟自己在一起,是一件很沒有意思的事情。我知道我帶給他這樣的感覺,我更明白,我們兩個對感情設定的時間線很不同,也許往後還會為類似的事情爭執,送走他,也許才是我們最適合的選擇。

       如果這樣的小事都讓我們兩個顫抖不已,如果我真的喜歡上他,我應該會不得好死吧,我很害怕自己真的插翅也難飛。

       我轉身,背向他,我希望以後我們將不會再為這樣的事情爭執,他已經設定好往後的路。沒有了愛情,我們兩個之間就是死的,這跟我要的,有很大的差距。

          好吧!就這樣吧!我們兩個,既然走到死巷了,就此打住也好,不過這是在他的標準定義裡,不是我要的。

          我往前走了兩步,他一把拉住我的手,沒有說話,那瞬間,讓我的心刺痛了起來,眼淚不聽話的再眼框裡打轉,我深呼吸來調整自己的情緒,用力的把眼淚在吞回去,若被他發現,該糟的。我沒有讓他有機會拉我轉身,直接的抽開我的手,更沒有回頭,背對著他,往前走。

         而他,也沒有再說什麼,可以我可以聽見他心碎的聲音,還有迴盪在我耳際,最後一次他大喊 我的名字,我能做的就是像做錯事的孩子,更快速的奔離現場,留下他獨自一個人在原地。

        那一天,我忍住自己的眼淚,一直到我回到家,把自己埋在澡缸裡大哭,半夜聽著廣播,也無聲的流著眼淚,我告訴自己,今天把所有的委曲都哭完,明天就要好好整理好思緒,面對未來所有的改變。

 

**歌曲:陳柏霖-我不會喜歡你

    

      過了幾天,淑玲趁著體育課,把我拉到一邊 ,問著我我跟亦弘的事情,我面無表情的回應她,給她所有的答案。            

     「妳跟他真的沒有在一起?」她半驚呼的問著我。

     「沒有,我們真的沒有,為什麼大家老是認為我跟他在一起?」

     「你們那樣還不叫在一起,怎麼樣才叫做在一起?你們兩個比我跟我歷任的男朋友都好。」她算是在自言自語。所以我沒有回應她。「妳確定妳沒有喜歡他?我以為你是喜歡他的,所以才沒有跟家隆學長告白。」

     「我跟學長告什麼白?我對學長是純欣賞。」我選擇回答後者,這個比較好回答。      

     「你真的不多考慮一下?你沒跟他在一起,很可惜。」       

     「有人叫妳來問的?」我靈光一閃,我什麼都沒說,她怎麼會知道,然後來跟我確認。

    「沒...沒...沒...」她連忙的搖頭搖手的,「我只是自己好奇。」       

    「我已經無法確定自己對他到底是什麼感覺,但是今天他要讓我們兩個就走到二選一的境地,我也沒有辦法,伊芯那麼喜歡她,我走哪條路,都是死路,我只能希望他跟伊芯真的可以好好的走下去,倘若他們兩個分手,那我豈是虧大了,我才是受害者吧,我兩個都想好好擁有,最後可能落得什麼都沒有的下場。」這是我想了一晚想通了一點。「我如果跟他在一起,我必定會失去伊芯,而我跟他最終也會分道揚鑣,那我在我們班處境可以有多艱難,我們還有兩年多要過,跟他在一起這條路現在絕對不能選,如果他跟伊芯在一起,我們還可能是朋友,即使不能像之前那樣打打鬧鬧,或什麼的,但起碼,我們還可以是朋友,不然也可以是同學。」       

     「妳會不會想太多?太複雜?你腦子不打結嗎?喜歡就在一起,不喜歡就和平分手,各過各的不就好了。」這個已經有兩次分手經驗的人,說起話來還真有點說服力,「不過你會想那麼多,證明你有在意他。」       

     「那也沒有用,他不選我要的那條路,我也沒辦法。」我委屈的嘆了一口氣。

     「他也許是願意妥協或等待的,我覺得你們的問題還是出在依芯。」真是一針見血,「以你的個性,只要伊芯喜歡他一天,妳就會退一百步遠,我問妳,今天如果沒有依芯,妳會跟他在一起嗎?」      

       這讓我稍微的想了一會兒,一邊思考,一邊說,「會,但是也不是現在,也不會在我們學年內,如果我們真的有緣份,我想的是等到我就業後,那時候我才會有心思來想這些,現在沒有。可是,我知道他等不了那麼久,我們有聊過,但是...沒有下文,他只是覺得我在給她軟釘子碰,可是我是說真的,我是認真的。」       

     「為什麼要等那麼久呀.....?」她不可思議的看著我。

     「因為我不想要跟他分手呀,沒有在一起,就不會分手,如果我們都出了社會,我們都還可以保持這樣的互動,那就真的是沒有人可以取代了。」

     「妳不怕他在這當中,跟別人跑了。」

        我嘴角微微上揚,「那也是我們的緣分。我真的是因為珍惜,所以把時間拉遠,也許有點太遠,但是人算總是不如天算,誰知道呢?」

     「那如果他跟伊芯到後來還是分手呢?那你會怎麼樣?」

     「那是他們兩個的事,我不能怎麼樣,我跟胡亦弘也已經變了關係,他現在應該是討厭死我了吧,他沒揍我就已經不錯了,現在看來我們兩個是沒有未來了,那天說完,應該沒有什麼退路了。我太了解他,所以我再也沒有勇氣多說什麼,但是 ~ 我還是希望我們是朋友。」我嘆了一口氣。「今天不論他有沒有跟伊芯在一起,在我們畢業前,我跟他是不可能的,因為那並不在我時間的計劃表裡。」

      「沒想到你這麼死腦筋。」

      「我不是死腦筋,我只是了解我自己,我的時間計畫表也不是沒有彈性,基本上還是按照我的心走,我沒有嘴巴講的那麼豁達,如果我跟他真的在一起,可能他會被我嚇死,哈哈哈!」

     「你考慮一下,再給自己一個機會。」

     「我就是考慮過了,才會有這些結論,可是我現在累了,我雖然不喜歡現在這樣,但是我真的需要休息。」

 

       這是第一個說客,我知道她是替胡亦弘說話的,只不過這個說客她並沒有成功,反而增添了我的難過,透過她,我間接可以感受到,他的難過和需要協助。接下來幾天,他根本不是跟我冷戰,而是給我臭臉,也搬了位置,我只能視而不見,之前還會觀察他的情緒,幾次下來,我真的怕了,怕到只要他經過,我就只能低下頭,飄過。

       第二個說客,這個威力就強了,他根本就是在教室裡面直接怒了,「妳真的很狠,我看走眼了,從今天開始,我跟你連同學都不是。妳聽見沒?」弘祺生氣到臉脹紅,就差沒有掀桌子。

     「........」我覺得我自己像是背叛者,我知道他激動的原因,我知道我不該說那句我不會喜歡他,可是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我一點也不怪他,真的,是我不好。我坐在我的座位上,抬頭看著他,想說些什麼,卻只能往肚裡吞。       

     「妳真的就這樣絕嗎?你告訴我,到底要怎樣才算在一起?」

        胡亦弘把他拉走,不讓他繼續說並且為難的看著我。


        第三個說客是令我驚奇的人,是弘祺的女朋友-惠婷,她替弘祺跟我道歉,也問了我究竟為什麼沒有跟胡亦弘在一起,因為她也是認為我跟他是一起的。

      看來我真的做錯了不少事,如果我不是做錯什麼事,就是我一點也沒有察覺自己或許有所改變,一心一意的只想著自己的時間計畫表。

  也許,也許我沒說錯,我是不喜歡他的。

 

        誰都沒有成功的說動我,再回頭,只是更添亂而已。

      沒太久時間,伊芯開心的告訴我,「他回我信了,他答應跟我交往了,我真的太開心了。」再我面前的依芯是那麼開心雀躍,起碼,我們當中有一個是開心的。      

     「那很好呀。」我努力的讓自己把大大的微笑掛在嘴上。「他怎麼說的?」

     「他說...我們可以試試看。」

      是的,這是他的思維沒錯。

     「那很不錯呀。」

     「我知道他要喜歡我還需要時間,但是我會好好把握的,絕對不會讓他失望。」那是戀愛中女人的幸福表情。「妳要繼續幫我喔。」

     「你們都在一起了,還要我幫忙?」

     「當然,你們是好朋友,我很擔心自己會不會說錯話,或做錯事,到時候可能還需要你替我美言幾句,或是什麼的。」      

     「你不會再需要我的,他很好相處,不會有問題,他既然接受妳,就會全然對妳,他應該也不會開心我介入或干涉你們太多,畢竟,在一起的是你們,跟喜歡的人在一起和跟朋友在一起,是不一樣的兩件事情,他分的很清楚。」我微笑卻心酸的說著。       

     「妳看,我就說你了解他。」

     「我們只是之前相處的比較多,妳很快就能跟上的,他會讓你知道所有他的想法。」       

     「那我就放心了,我要開始計畫我們第一個約會。」

        我只能像雕像般的杵在那裡,看著興致勃勃的依芯,並跟她一起討論著約會的好去處,那也是我第一次,第一次覺得我從主角轉到配角,心裡或多或少難以適應,這感覺跟我想像的不一樣,我以為我會很開心的,可是,我沒有,我一點也不開心,但是我必須假裝開心,確切不開心的原因是什麼,我不清楚,但是我知道,他不開心,我就開心不起來。

       時間會讓一切改變,我終究會適應,軌道該切換了。

       我怎麼會有那種跟他分手的感覺,我明明沒有跟他在一起,不是嗎?

 

       我不懂自己為什麼能有那麼微妙的感覺,但是我也不敢去想,想了也已經無力回天,就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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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曲-我不會喜歡你-陳柏霖

 

莫名奇妙的執著把我們都逼到牆角,

也許你也是想要逼逼我,

所以告訴我如果你開始跟別人談戀愛,

我們就無法保持現狀,

希望可以測試出我的反應,

而我,也想要逼逼你,

如果我沒有反應,你會不會因此就放棄這樣的念想,

我們誰都沒有成功

相反的,

我們兩個都渾身是傷,

只是你的傷被看見,

而我,

我把所剩還能呼吸的希望給抽走,

你是不會照我的想法走,

所以我埋了我對你最後的希望,

面對零和絕對的你。

我也沒有理由自在的在你身邊悠轉,

甚或與你多說些什麼,

我只能一直退,一直退,

退到我認為讓你覺得舒適的位置,

再不願意,

我都願意。

 
**歌曲-王菲-匆匆那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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